第一百一十二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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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院中的摇椅摇晃,却不见白日的人,随着夜色降临,厚厚的云层盖住星月,远处的山峦便隐没,连大致的轮廓都瞧不清。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剩下半截熄灭的蜡烛,滴落的烛油凝固成一片。

    雕花的木床贴墙而放,床帘被放下,被褥的一个角落在床铺外,一副要往下掉的模样。

    恼人的是隔壁的声响,清月道长不知道在折腾些什么,将桌椅翻来覆去的挪,不过好在没有真正吵到这个屋子,一如既往地安静。

    就在这安静中,有五人身穿黑衣,手持带鞘长刀,刻意隐在漆黑的阴影处,脚步声极轻地往小院里走。

    方走到门前,便有一瘦小的家伙手捏铜丝,弯腰俯耳,用铜丝往里头钩。

    玄妙观的房屋年代已久且结构简单,完全没有防备的念头,只是一片木板被定在门上,松松垮垮地扣在另一块木板上,铜丝稍用力,那木板就被勾起。

    那瘦小的人极力控制着力度,将房门往里头轻轻推开,但饶是这样,满是虫蛀的木轴还是发出一声刺耳声响。

    ——咿呀。

    外头的五人呼吸一滞,几乎是刹那间,就齐刷刷拔刀而出,然后大步冲向里头。

    反射的刀光将屋里照得半亮,五人连片刻犹豫都没有,直接往垂落的床帘中飞快砍去。

    布料瞬间破裂,零零碎碎的棉絮乱飞起,甚至连木板都被砸碎,可却没有他们的目标。

    都蒙着面的五人瞳孔一缩,甚至有人立刻弯腰看向往床下。

    其他则看向门后、桌下,速度极快,好像身体记忆一般。

    但以往十分管用的经验,却在此刻扑了个空。

    能够藏人的地方没有一处不空旷。

    脾气暴躁的一人,忍不住低声骂道:“怎么回事?你买通的那个小道士不是说她已经回房了?!”

    语气又惊又怒。

    那瘦小的男子也震惊极了,忙道:“他不可能骗我。”

    来不及互相责怪,骂出声的那人像是领头,立马道:“找,既然已经动手就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要是钟觉予一夜无事,第二天回房却看见自己房间内一片狼藉,必然会调动人手守在身边,到时候他们需要动手就更困难了。

    其他人自然也清楚,立马就想要往外走。

    而一直沉默不语的人,突然说道:“去看看隔壁。”

    几人搭档了好些年,自然清楚他的言下之意,他们闹出的动静不大,但在隔壁的人不可能听不见,他们本来也没想多生事端,打算杀了钟觉予就往外跑,隔壁人发现也无所谓,可现在……

    只能先解决了她,再寻钟觉予。

    五人登时转身,冲往外头。

    可刚到门口,突然响起一声利刃迟来的破风声。

    常年偷袭暗杀别人的人,竟也被人埋伏了。

    外头这一刀极狠厉,像是经历无数次血战的人,在一对五

    的情况下,也没有丝毫慌乱,刀锋直指一人。

    里头的人正往外冲出,在惯力下,极难停下脚步,只凭着肌肉记忆,下意识抬起手。

    这场面极其别扭,像是下半身在控制身体往刀刃上撞,上半身在阻拦。

    若是外头人此刻贪心,打算以斜劈往下的方式,连伤五人,那么以五人同时抬手去挡的姿态,必然会被推开。

    可她只选择了一人,那长刀直直刺向一人胸口。

    衣襟炸裂,血水飞溅而出,那大汉连声音都未来得及发出,就断了气。

    而屋外的人不带丝毫犹豫,瞬间拔刀。

    尸体霎时间仰倒落地。

    “大哥!()”旁边人发出极凄惨的喊声,便要含恨冲向前,欲斩杀对方报此血仇。

    四人手脚功夫都不弱,且配合默契。

    只见一人佯装提刀刺去,侧边就有人试图斜劈而来,另一边也有人横刀砍过,仗着人多,企图围剿对方。

    屋外那人不慌不忙,像是早就料到这一幕,双手握住横刀,从右下方往上猛的一提,直接撞开旁边的砍击,继而不见停留,瞬间往另一边劈砍,招招有破风声响起。

    那四人直接被击退入房内,刀刃撞在门沿上,被震得手臂发麻,可脸上却不曾有退却之色,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小贼,拿命来!?[()]?『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一人突然发出高喊,便要劈砍而来,一副要以命相搏的模样。

    可那瘦小男子却骤然曲膝,要冲出门外。

    他们的优势在于人多,往日都是五人同时围杀,如今却被对方堵着门中,那仅容两人齐站的空间实在太小,以至于他们发挥不出全部实力。

    故而想要先瘦小男子冲出,绕到钟觉予背后偷袭,逼迫她退到院子中,让他们四人都走出房门。

    也不知这几人互相陪伴了多久,连个互相传递的眼神都没有,就能如此默契做出决断。

    可钟觉予怎会察觉不到?

    她在战场厮杀的两年,见得最多的就是这场面,最危急的一次是落入几十人围攻的陷阱中,洛月卿曾瞧见的伤疤,大多都来自于那一次,要不是李时归、阮鹤等人拼命杀来,恐怕她钟觉予早已成了白骨一具。

    故而这区区四人,实在没能让钟觉予放在眼中。

    她凤瞳微眯,绷紧的下颌凌厉,一手抵住刀柄最前头,一手握向前,挥刀斜刺再往上挥,一个标准的迎推刺便使出,这是大梁军中最惯用的招式。

    对面四人没想到钟觉予如此警敏,吸引注意力的男子最是慌乱,手一抖,差点在钟觉予的劈砍下丢了刀。

    那瘦小男子因半蹲的姿势,本就很难使力,又作为最主要的照顾对象,自然难以抵抗。

    那右手臂顿时多出一道半尺长血口,皮肉翻绽露出些许白脂,隐隐能瞧见里头的骨头,看得极为渗人。

    那男子也惨叫一声,往日最好使的招式,现在却彻底让他送了命。

    另外三人惊愕不已,竟一时间忘该如何动手

    ()    。

    钟觉予抓住机会,便立马抬刀刺出。

    刀刃相撞,发出剧烈响声。

    那乌云不知何时飘远,露出皎洁月光,反映在狭窄刀面上,闪出刺眼刀光。

    想设法冲出去的三人又一次被打入屋内。

    那被喊做大哥的尸体横在那里,不知道被踩了多少脚。

    那瘦小男子疼得脸煞白,倒吸着凉气,只能时不时偷袭两招,有一次差点被钟觉予打脱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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