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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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往后伸手,拍了拍对方以做安抚,然后又说:“小道长住谨言隔壁,性情纯良洒脱,常过来与谨言讨论道法,今儿L不知皇兄过来,无意冲撞了皇兄,请皇兄莫要责罚她。”

    好像完全没听见之前的对话,三言两语就将两人的关系拉远,让钟觉仁之前的话白费。

    洛月卿也连忙跪下,请罪道:“贫道不知太子殿下到此,无意闯入屋内,还望殿下恕罪。”

    要是往日,旁人在钟觉予面前如此对他,钟觉仁必然会自满得意,暗自觉得自己这位太子比长公主殿下更受人震惊。

    可现在……

    他被架在这儿L,只能挥了挥手示意对方起来,然后再扯着僵硬笑意道:“无碍。”

    钟觉仁视线在两人身上游离,不免露出一丝猜忌。

    他想了想,仍觉得不甘心,又重复说:“道长未上山时,曾与吾在宴席上见过一面。”

    钟觉仁目光炯炯,提示道:“那时道长坐在娴贵妃身边,吾前来拜见。”

    洛月卿此刻的慌乱真不是假装,又扯向钟觉予衣袖,只摇头说:“贫道不曾见过殿下。”

    话音落下,钟觉予轻轻一挑眉,她可记得洛月卿之前酒醉时,仍将她认出来,不记得皇兄只记得她吗?

    虽然钟觉予此刻有些气闷,甚至怀疑洛月卿是故意如此,但仍被取悦了下。

    钟觉仁瞧着两人亲昵的举动,又惊又怒,却只能强压下怒火,说:“不曾见过啊……”

    他又提起:“你与吾曾有、不,现在仍有婚约,你知道吗?”

    没想到太子会那么直白,这事哪怕是如今的京城也很少有人敢提起,毕竟是洛家扫了皇家的面子,不肯结亲,所以一直对这事保持缄默,就当什么也没发生,但现在居然是太子本人亲自提出。

    而洛月卿摇了摇头,却说:“不知。”

    “贫道自两年前祖母离世后,便日日梦见祖母,听她哭诉那边的生活孤苦难熬,整日不得安宁,贫道虽为祖母孙女,却无法为她做什么,只能上山习道,为祖母、家人祈福。”

    她看向太子,满是歉意道:“贫道早已立下誓言,祖母一日不得安宁,贫道一日不下山,太子妃之位关乎国本,太子没必要在贫道身上耽搁。”

    这正是洛家拒绝皇家的借口,洛月卿照搬着又说了一遍。

    钟觉予不由偏头看向另一边,掩去眼底笑意。

    那几日在她怀里作乱的人不知是谁。

    太子面色难堪,忍不住说道::“吾愿意、愿意等你,道长今日可有事……”

    “皇兄。”

    ()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猛的扭头看向旁边。

    钟觉予面色不变,温恭道:“您吓着小道长了。”

    钟觉仁一愣,又看见钟觉予转身道:“今日谨言有事,道长先回去休息吧。”

    洛月卿立马答应下来,和两人说了一声告退,就急匆匆离开。

    不是她故意,是真没想到太子会如此做派,不像是惦记着洛家权势,反倒像是真心喜欢洛月卿。

    小道士逃似的,进屋还被门槛绊了一脚。

    而另一边,钟觉予看着对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继而才转头,看向太子。

    那人立在原地,双手握成拳,面色铁青。

    钟觉仁从三岁就被立为太子,得父母宠爱,众人尊敬,周围人哪一个不是小心翼翼待他,别说拒绝他了,通常都是他随意瞧一眼,就有人双手取来,毕恭毕敬地递给他。

    而他现在已如此低声下气,却依旧被拒绝。

    他猛的抬脚,往盆景上一踹,土陶花瓶直接被踹翻,骤然炸开,然后还不觉得解气,扭头瞪向钟觉予,字从牙缝中一字字挤出:“钟觉予!你是不是很得意!”

    他又在钟觉予面前丢了一回脸!

    他气笑出声,又骂道:“吾本以为你会安安分分待在观里清修,反省以往过错,没想到你竟想搭上洛家这条线!”

    他眼眸如毒蛇,写满了恨意:“吾还当真小瞧你,你哪里会安安分分待在一个地方。”

    “谨言不知皇兄在说什么,”钟觉予平静回道。

    自她在朝廷崭露头角之后,这样的争吵在两人之间发生了许多次,起初她还愿意解释,后头就再也不愿意说了。

    钟觉仁本就一直对钟觉予有猜疑,愤怒之下便愈演愈烈,他大骂道:“钟觉予!你就是个女子,你再厉害再得民心又如何!吾是嫡长子,注定是大梁未来的皇帝。”

    他呼吸有些沉重急促,却扯出一抹笑:“你自以为与洛家女交好就行了吗?”

    “吾告诉你,自前朝开始洛家就放出话来,洛家女儿L只嫁给皇帝,只能成为皇后,你一女子能做什么?”

    “你现在与她交好又何妨,等日后吾登基为皇,我必娶……”

    “皇兄慎言!”钟觉予提高声调,一双上挑的凤瞳沉沉看着他,警告道:“父皇如今身体健壮,皇兄莫不是在咒父皇。”

    钟觉仁反而笑起来:“这话落在父皇耳中又如何,父皇向来宠爱吾,绝不会让吾落得如此境地。”

    他眼睛往钟觉予身上一扫,又说:“可有可无的友情和唯一的丈夫相比,皇妹觉得她会选谁?洛家会选谁?”

    话说到这儿L,他反而消了怒气,扯着嘴角笑道:“吾还得谢谢谨言,多谢谨言有心照顾月卿,等日后吾与你皇嫂成亲,必然带她一起,亲自向谨言道谢。”

    皇嫂两个字被刻意加重,好像在极力提醒着对方,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

    他冷笑一下,一挥袖就往外走。

    守在周围的仆从连忙迎上来,他便故意高声道:“将吾给月卿准备的礼物抬过来,告诉月卿,吾下次再上山寻她。”

    那仆从自然连声答应,继而离开的脚步声响起,再过片刻就有人抬着东西赶来。

    钟觉予却一直站在原地,好似定在那儿L一样,风吹过她发梢,掀起的衣角发出声响,唯有垂落在身侧、紧握成拳的手露出些许情绪。

    旁边被踢翻的盆景破碎,翠绿文竹倒在地上,沾染上不少泥土,看起来分外狼狈。

    旁边的房门又一次打开,洛月卿试图拒绝,却挡不住往里抬东西的人,只听见一箱箱的东西往里头放,落地时发出沉闷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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