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第 113 章(1/2)
原本几人还在商量着如何安置尸体, 靠东的窗玻璃突然被击得粉碎,风浪吹进来,他们面面相觑, 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立刻变了脸色。
“刚才谁去停车场了?”
华村先生咽了咽口水,呆滞地说:“刚才那位安室先生说——”
“他啊。”冲矢昴的语气淡了下来。
“哦,他的话应该就没事了。”苏格兰也微微心安, 却听到隔壁高中生少女拔高了声音:
“等等,新子呢?”
园子按着桌面, 露美小姐和另外几人互相看看, 都摇头。
不妙的预感浮上心头, 园子缓缓转头对上小兰的目光。
“该不会……”
毛利兰第一个冲到空地前, 远远看到新子抱着手臂坐在地上发呆,这才松了口气,抱着厚厚的外套跑过来, 迅速把她结结实实地罩住了, 用自己的手心捂住她被冻得发僵的脸颊。
“怎么样了?”她倒吸着冷气。
“没事,就是拆弹的时候出了点意外……”侦探少女安慰她,但刚才那副场面着实吓人,她自己也没回过神来, 现在还有点腿软, 但又不想在他们面前表现得太丢脸,索性坐着恢复体力。
小兰知道她又在勉强,没什么, 仍然心有余悸, 扭头警觉地瞪着安室。
拆弹这么危险的事情, 为什么还要拉上新子?
少女满眼写着不赞同, 而安室却什么也没说,撇开了目光,按住自己的肩膀揉着被石子硌到的地方,低头不语。
随后,他就被赶过来的苏格兰扶了起来:“怎么搞的?你不是说很有把握吗?”
安室摇摇头表示没事。
“皮外伤而已。”
苏格兰还是有点不放心,看了看他的肩膀,扭头问:“华村先生?”
“别墅里有准备医药箱,我这就去拿。”老板赶紧说,一边慌张地给自己擦冷汗。
“回去包扎一下吧。”苏格兰为皱眉,扶着他往回走,一路上被另外几人用微妙的眼神打量,只当做没看见。
安室经过他们身边,脚步顿了顿,突然说:“车里面好像还有人。”
水无怜奈显得十分镇定,微微扬起眉毛,叹了口气:“这恐怕也不是华村先生的剧本吧?”
华村的汗越擦越多,看起来十分狼狈。
“绝对不是!这么危险的事情,我们怎么敢让各位客人……”他的脸色愈发苍白,被火光照耀着,“等等,我们今天接待的客人都在山庄里面,完全不知道还有别人的存在啊!”
“也许,是你们别墅在施工的时候,不小心牵连了人命?”水无小姐若有所思,作为主持人,她的话一下子打开了新的思路。
华村吓了一跳,连连摆手:“没有这回事,我根本不认识他们——”
“你又不知道他们是谁,怎么确定自己不认识?”水无追问。
“……”
松泽千夏也猛然一惊,不自觉握住了妹妹的手腕,被她不适地挣动着,才匆匆松手。
“抱歉,露美……你刚才说什么?车里面有人?”她呢喃着,眉毛紧紧蹙起,显得十分紧张,“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早知道就……算了,我们赶紧回去吧。露美?”
松泽露美并不觉得自己有那么脆弱,被姐姐拉着往回走,却忍不住回头,往还在燃烧的小巴士望去。
“可是他们——”
“他们已经没救了。”松泽千夏生硬道,又突然放缓了语气,“听话,你先跟赤司君回去,好么?”
……
冲矢昴等人群散开后,才走了过来,向坐在地上的少女伸出了手。
新子抱着手臂,一开始还不情愿,但冲矢没给她拒绝的机会,见她没回应,便直接托住她的手臂将人拉了起来。
男人的手充满了力量,新子摇晃了一下才站稳,脚步轻飘飘的。她朝小兰她们摆了摆手,说没关系。
“你们先走吧。”
小兰感觉他有话要跟冲矢说,会意地点点头,拉着园子先一步离开。
新子发了会儿呆,这才往前走,而冲矢昴收回手,插在口袋里,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边。
“现在知道害怕了?”
“不是怕,而是……”她说不上来那种感觉,后颈被爆炸的热风吹过,滚烫滚烫的,现在余温渐渐散去,又觉得凉飕飕的。
新子按住脖子,摸着外套后领上的绒毛,定了定神。
“真正有威力的装置已经被安室先生解除了。还有一个小型炸-弹被装在日卖电视台的车上,离我们有一段距离,引爆的时机就是拆弹的最后一步,但最坏也不过是受伤。”她说得很慢,“所以我不太明白,为什么……只是为了吓唬我们吗?”
“很可能就是故意这么做的。”冲矢接过话来。
新子似乎有些不理解,抬起头望着他。
他没有马上解释,而是抛出一个问题:“你以为是谁做的?”
“你觉得是……他们为了我做的吗?”新子用力搓了搓手臂,刻意不说得明白,而是用模糊的“他们”来指代。
“如果是关心你的人,自然不会让你冒这个危险。”冲矢语气淡淡,镜片后的眼神却突然犀利起来,直视她的眼睛,唇边似乎微微上扬,“但如果是我的话,就有可能。”
“……嘶。”她瞪大眼睛。
“前提是,在和你商量过的情况下。”冲矢不紧不慢补充,欣赏了她的表情变化,笑容加深了一些,“你那么聪明,不管做什么,应该都能配合得很好。”
走出树林,风从身后吹来,带来一阵扑簌簌的声音。
“但如果有人是为了另一种目的,”他话锋一转,声线绷紧,变得冷淡许多,“比如,为了接近你,更好地获得你的信任……那么,擅自安排了这场意外,也是很有可能的吧?”
新子倏地停下了脚步,看着青年脸上似笑非笑,表情从困惑转而复杂。
“我的信任?”
“这只是一方面。”冲矢又说,“救了你,也就能让别人信任。”
“……”
嗯?
新子突然转过弯来,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一次,琴酒为了揪出卧底而设下这一场游戏,又安排“银色子弹”的鸡尾酒给她,兵行险招,让大家将怀疑的目标集中到她身上,试探他们的态度。
如果检验合格,那么就是自己人,就算知道她的身份,也不用担心,反之,自然会被他们毫不留情地清理。
可无 论怎么样,琴酒和贝尔摩德都不会伤害她,那么这个爆炸就很有可能是别人做的。
主动引来危险又将她救下,自然是为了博取他们的认可。
“哇,这么阴险吗?”她拖长了声音,微微思索,“会想到这种计策,说明昴先生心里也有过类似的想法吧?诶,很可疑哦?”
少女突然想起什么,狐疑地看向对方。
眼神里写着疑问:你当初是靠什么接近明美姐姐的?
冲矢昴怔了怔,反应过来后依然不慌不忙地:“不要误会,那不一样。至少我不会让无辜的少女暴露在被车撞的风险下。”
新子转念一想,也对,他好像是假装自己被车撞了……
换句话说,这就是碰瓷。最坏的结果是让自己受伤,而不是伤害到别人,性质上似乎是有一些微妙的区别的。
眼看着别墅将近,他们有一会儿没再说话,直到冲矢压低声音加快了语速,像是提醒她:“总之,不要这么轻易相信别人。”
他说到这里,同样加快了脚步,经过她身侧,走进了度假小屋。
新子在后面站着,歪头想了一会儿,感觉自己想明白了。
冲矢昴的意思就是,某人为了目的可以不择手段。
她不确定安室是不是能做出这种事情,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还真是……针锋相对啊。
新子叹了口气,小跑着走上台阶,回到温暖的室内。
入夜后,山上愈发得寒冷,车上的火还没熄灭,那三具尸体也无法确认身份,只能任由它们留在里面,等待天亮以后联系警方……
当然,前提是,在天亮之前,不会再发生别的事情了。想到这里,她的心情又低落下来。
有些人死有余辜,或许不值得同情。但看着这些人的生命被别人擅自裁决,就像是一个恶魔落到了另一个恶魔手里,她还是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新子推开宴会厅正对着的房间,原本应该是侦探游戏的场景,被布置成西式古典风格,壁炉里熊熊燃烧。
服务生默默地给几位客人端来饮料,园子拿着捡来的枯树枝,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炉子,突然坐直了,朝她招手。
“车上真的有人吗?”她压低声音问,期盼地看着新子,指望能从她这里获得回答,好让让人安心,“那些人……不,尸体,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是谁杀了他们,让我们发现尸体,是为了恐吓,还是……准备把我们也一起杀了?”
园子比着手势按在自己脖子边,忧心忡忡的样子。
新子摇摇头。
“可能是一些意外过世的流浪者,也可能是被谋杀的受害者——这些得等到尸检以后才能知道。”
“说的也是。”园子安静下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别难过啦,换个角度想,等到天亮,警察救援到了,你们一定可以找出受害者的身份,也能帮助他们找到凶手,一定可以的,对吧?”
新子一怔。
对了,千夏小姐刚才露出那么不安的表情,就是因为担心事情败露——如果是她做的,这几个失踪者被确认死亡,而他们又和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警察一定会怀疑到她身上。
这么想很合理,但是又和先前的推测相悖了。
“连环案凶手想要展示自己的杰作,所以一定会选择把‘作品’向世人公开。”——所以,她相信那些失踪者最终都会出现,并不着急自己去找。
这样一来,松泽千夏到底在害怕什么?
新子环顾四周,但两位松泽小姐都不在,服务生说她们回房间休息了。
时间不早了,他们留在楼下也无事可做,除了对着一具冻僵的尸体发呆,好像也只能回去睡觉了。
小兰站起身,拉了拉好友的袖子。
她们走出房间,迎面遇到抱着医药箱匆匆上楼的华村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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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的,他需要一些纱布和酒精,但是医药箱好像被人动过,我刚才找了半天,还是没找到医用酒精。”华村歉意地挠了挠脸颊,“你们可以先帮我把这个送上去,我再去储物室看看。”
园子一向乐于助帅哥,当然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下来,华村转头走了两步,又想起另一件事。
“对了,刚才松泽大小姐说头疼,医药箱里是止痛药,如果可以的话——”他很不好意思地开口,挠了挠脸颊,“她的房间就在园子小姐房间的左边第三间。”
园子看着他行色匆匆离开,挑了挑眉毛。
小兰也觉得奇怪:“去送个药而已,他怎么这么紧张?”
“那可是松泽家的大小姐,”园子知道一点内情,耸了耸肩道,“他这家度假山庄能开业,都是靠他们出资修建的,是投资商,也是大客户,当然得好好接待,谁想到会出这种事情?我猜他肯定被吓坏了,怕被骂,所以才想把事情推到我们手上吧。”
大家都知道她身后是铃木集团,冲着表面礼节,松泽千夏也不会给她难堪,顺手帮个忙而已,园子也从不计较这些。
正要上楼,她怀里的医药箱被新子按住,她翻找出那盒止痛药,晃了晃。
“松泽小姐这边交给我,你们去送纱布吧。”
“诶?”园子惊讶之后,努力使眼色,“你确定吗?可以帮帅哥上药的好机会耶,多浪漫啊,先是英雄救美,再……呃,我是说,我和小兰可以去找松泽小姐……”
毛利少女无声地叹息,扭开头不愿打破她的幻想。
“苏格兰先生也在呢,你瞎想什么啦。”她小声提醒。
“嗯,就这么定了。”新子自顾自地说着,把医药箱重新合上,“那就拜托你们啦。”
*
听到敲门声,苏格兰去开了门,看到屋外的女人,不经意皱了皱眉毛,没有马上让开。
水无小姐压低帽檐,笑了笑:“你们不是在找酒精吗?正好我带了。”
“那就多谢了。”苏格兰迟疑了一下,松开了门把。
水无怜奈进了房间,把酒精瓶放在桌上,往里面扫了一眼,漫不经心地:“我才想说,你也太拼了,波本。”
安室坐在床边,将纱布随意地按在肩上,闻言抬起头。
“不是说,不到必要的时候,不要相互联系吗?”他说,“我以为,以你的身份,应该更小心才对。无论是被谁暴露——”
她拉开椅子坐下来,将帽檐转了转。
“你以为我不想吗?今天我们这些人会被叫到这个地方来,就说明……上面已经在怀疑了。”水无的语气凉飕飕的,“我还在想着如何为自己摆脱嫌疑,想不到已经被你抢先了——说真的,你真觉得那个小姑娘是银色子弹吗?”
苏格兰靠在门边,沉思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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