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章(2/2)
度清亭看着地上的影子,温声说知道。
苏沁溪说:“你回国前,我还问她一定要和你结婚吗,但谁知道你没有在规定时间回来,延期的那一个月啊,她简直……”
度清亭正认真地听着,手机突然被尤烬拿走了,她疑惑地看着尤烬问怎么了,尤烬同那边人说:“放晴都邀请你几次了,你也去吃一次饭吧。”
“嗤,尤老板,公司里我可以听一听你的话,但是……”苏沁溪说:“私生活咱俩分开哈,少管我。”
然后,苏沁溪挂了电话,但是她的语气比手指速度快,能清晰的听到她叹了口气。
度清亭问:“怎么不让她说了。”
尤烬好像没听到,看了看地上影子,她手伸出来牵着度清亭,尤烬说:“以前的事儿,没什么好说,重要的是以后,不是吗。”
前面有买灯的,尤烬
去买了一盏。
点灯的时候。
尤烬双手合拢(),虔诚的祈愿。
度清亭很好奇∟()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因为她觉得像尤烬这样的读很多书,成绩很好的人,她们应该会非常唯物主义。
尤家喜欢佛教文化,但是她并没有看到柳苏玫和尤卿川特别相信这些,信的似乎只有尤烬。
视线落在尤烬手指上,左手无名指上戴着她们的婚戒,在冬天时看美极了。
尤烬仿佛会读心,祈完愿,伸出手指在她额头上弹了一指,“有些事,我当然知道灵不灵验,但是你要知道,你把每一步都算好了,算到未来只有那一条路能走,这个时候你有别的想法,希望有意外惊喜出现,让事情有转机,最好的办法就是这样,能明白吗?”
“祈愿也没有什么不好,让自己的心有个寄托。”
度清亭嗯了声好,问:“那你许的什么愿。”
“没什么特别,就是那些年常许的愿望。”
逛的时候,路过了几家酒酿汤圆的店,红枣、酒酿、糯米的香味混合在一起,随着风一阵一阵的飘。
她拍了下尤烬的肩膀,尤烬看向她,度清亭伸手搂着尤烬的腰,她说:“新年快乐,今年一起过的,明年,后年,岁岁年年,都会一起过。”
尤烬停顿片刻,她嗯了一声儿。
一直到转点她们才回家,家里的人已经歇息了。
尤烬先上楼,度清亭让尤烬别睡,拿了个小碗跑去厨房,她盛了一份酒酿汤圆上去。
她拿了两个勺子。
汤圆上撒了薄薄的桂花。
度清亭说:“我们分着吃,晚上吃太多消化不良。”
尤烬笑她,说:“你也知道消化不良,小时候想吃什么就往嘴里塞。”
度清亭往嘴里塞了一颗,“肯定啊,怕胃消化不动。”她表情古怪,说:“我好像没有加糖,你等等,我去舀一点。”
进到卧室时她脚步停下,然后再回头看,尤烬在看围栏上的碗,脸上的笑意散了,那表情在夜里看就像是她做的这一碗汤圆,因为没有加糖,少了一味糖,舌尖的味蕾告诉她很酸涩。
糯米香、酒酿都压不住味儿。
汤圆是度清亭做的,拜托阿姨帮忙煮的。
度清亭加了一勺子糖,两个人吃完了,夜里度清亭真有点消化不良,肚子涨涨的,她很久都睡不着。
版权那边千秋静给她谈妥了,度清亭这几天也是忙,跑去拿了签证,又收了版权方寄来的扉页,来回的跑。
衣服是尤烬给她收拾的,特地查了那边的天气,给她准备一套大衣,两套西装,毛衣分开装。
活动两天,因为有来回,度清亭最短得在那边待四天。
东西收拾好,早上的飞机。
尤烬给度清亭围了围巾,把所有证件清理好,塞到她兜里,说:“要不要给你安排一个助理,让她帮你规划,提提东西。”
“不用,我一个人能行,我下飞机千
() 秋静就来接了,千秋静有车,走不了几步的。”
“好。”
家里帮佣来帮忙把东西提下去,今儿天气还不错,太阳冒出头了,只是地面上的雪在融化期,风吹来时依旧冷飕飕,度清亭穿了身大衣。
司机过来问需不需要她送过去,尤烬说自己送度清亭过去,东西放在后备箱,柳苏玫也过来送她们,肩上搭着披风,尤卿川开着要去公司,车窗降下来,他提醒尤烬早点回,别错过今天的会议。
尤烬穿着西装,很正式的模样,她点头把副驾打开,度清亭过去握住她的手腕,“……尤烬。”
“嗯?”尤烬看向她,问:“怎么?”
度清亭能感觉到尤烬的情绪,深吸口气,直接问她:“你要是不想我去,那我就不去了。”
尤烬看向她,轻轻一笑,她把车门打开,说:“想去就去,这是你的工作,答应好了就得负责。”
“去看看也没有什么不好,很多机会就是在你觉得可以不去的时候流失的,要机会抓住机遇。”
她很理性的说着,让度清亭上车,她亲自送度清亭去机场。
度清亭坐在后座,低着头看手机,千秋静给她发信息安排地方,问她住自己家里,还是避嫌去住酒店。
她回:【酒店,我是有老婆的人了。】
千秋静:【你一个人住,还是带老婆。】
度清亭回:【一个人。】
千秋静问:【老婆不来吗。】
度清亭回了个“嗯”。
千秋静:【那你们分开,是你想她多一点,还是她想你多一点?】
度清亭没回答这个问题。
度清亭问过尤烬去不去,尤烬没时间,年底了工作很忙。她回完千秋静,车也到机场了,尤烬把车停车库,两个人顺着电梯上去。
度清亭本来是卡点走的,她从尤烬手中接过行李箱,说:“我会早点回来的,在家里等我啊。”
“知道,自己注意安全。”尤烬说。
度清亭在她侧脸上亲了一下。
度清亭过安检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尤烬先转过了身。
“小姐,把东西放在上面。”安检人员说。
度清亭应了一声好。
几年前,她走的时候,并没有什么轰轰烈烈的过程,谁也不知道她要跑出去国,她自己到机场战战兢兢,人一直发抖,她人飞走了,家里还不知道,以为她跑出去玩了,第二天给她打电话发现不在服务区,度清亭给她们回信息,她们才知道度清亭跑到国外了。
背对着她的尤烬眼睛红了,悬在她脖颈的铡刀也终于是落了下来。
像是重温,一幕一幕落下来。
理智跟尤烬说,她这是出国办事情,不理智的情绪又说,尤烬你总是这么理智,自认为什么都是反复计算比较后的决定,不会有比现在更准确的选择。
尤烬最早是跟苏沁溪一起组剧团,拿了很多奖,甚至能登上国家舞台,
她只夸苏沁溪以前多厉害,从来没夸过自己。
因为她知道那不是最好的选择,家里很早跟她分析过,从商还是从艺。
她二选一,选择从商。
倒不是妥协,她甚至觉得自己不应该争取,她觉得她爸妈说的有道理,顺势而上,还是趁着时间做一些利于以后发展的事儿。
玩也玩够了,该收心了。
她就离开了剧团,然后去做对的事儿,只是很难过,她相信这种难过是暂时的。
事实证明,她的选择是正确的。
现在的尤烬很厉害,连苏沁溪也狼狈的离开剧团来跟她一起混了。
离开剧团那天城市下了暴雨,水都淹了裤腿,她的世界也跟着暗淡,她要消耗情绪。
家里发来了信息让她注意安全,她回自己很安全,家里就相信她很安全,也相信她会让自己很安全,之后再就没后续了。
但是她接到了度清亭的电话。
她当时已经难过的不想说话了,一个人坐在停电的奶茶店,摆着高高在上的姿态,她不想让度清亭掺和,她也认为度清亭不会掺和。
实际,度清亭发着高烧还来接她,骑着她的摩托,像是一只落汤鸡发着瘟,她在风雨里瑟瑟发抖,尤烬捏着伞的手指轻微颤动。
她继续摆着态度鄙夷的看她。
度清亭咳嗽了几声,拿手电筒照她,嗓子嘶哑地喊她:“尤烬,回家了!”
尤烬第一次坐在她摩托后座上,度清亭问她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想要什么明天去拿,也不一定要等到今天。
风和雨吹着,尤烬知道她根本听不清。
尤烬大着胆子环着她的腰,问她:“那我喜欢你,能要吗?”
度清亭依稀听到几个字,也知道她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声音提得很高,“你喜欢什么就去争取吗,想要什么就去拿啊。”
尤烬说:“度清亭你真是个蠢货。”
度清亭说:“什么?你又骂我?”
“那你抓紧我,抱住腰。”
“以后别骑摩托车了。”
尤烬抱住她的腰,后来她无数次想,尤烬啊,你以为自己很大胆吗,你很胆小。
你那天明明是怕她体力不支才那么说,为什么不加上那句话,非要说的你好像很讨厌她。
你都抓不住她。
你放开了她。
你也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
树木向上生长,伸展枝桠,扩展自己的纤维,那一瞬间是很痛的,每个小孩都有自己的生长痛。
尤烬最痛得那次是度清亭出国,她知道了之后,动了无数次念头想去找她。
可是所有人都说,她待几天就会回来,她考试那么差,还让人去接,想什么呢?
想什么呢?
尤烬也觉得是啊:度清亭你想什么呢。
她认为这是聪明的决定,她没去找,于是她错了七年,在今年她说要回来的那天,尤烬去弥补这个错误,她去机场接机,然后等了整整二天度清亭都没回来,尤烬就想:度清亭,我是没法弥补了吗?
尤烬也不知道这次是好还是坏,大脑失灵,像是揣了千斤重的心事,一句也不敢说给人听。
她不得不承认,在度清亭面前会步步为营又如何,其实,她从一开始就该承认。
我没那么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