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2/2)
太糟糕了。
这糟糕的感觉吞没了晓清静,他喉咙涩哑的伸手打开了广播,试图找一首音乐缓解冷掉的气氛,可始终找不到,只能重新关掉。
真糟糕。
好在很快到了律所门口。
叶同尘睁开眼,听见他轻轻说了一句:“到了。”
然后她身侧的车门自动打了开。
晓清静说:“我就不送叶律师进去了。”
律所外停着晓山青的车子,晓山青和戴也已经打开律所大门探头出来看她了。
叶同尘手扶在车门上,原本要下车,又犹豫了一下回头看晓清静,他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哑哑的,不太正常,“晓清静?”
她叫他。
他“嗯?”了一声却没有侧过头来看她。
叶同尘惊讶的探头看向他的脸:“你哭了?”
晓清静忙扭开头,打开一点窗户说:“没有,是暖气太热了。”
胡说,他眼眶很红,里面全是眼泪,明明就是
真的哭了。
“快下去吧,山青他们在等你。”他又说,声音哑的更厉害。
晓山青他们在朝她招手。
叶同尘看了一眼,推门出去说:“等一会儿。”
然后再次回到车上“砰”的把车门关了上,认真的问他:“为什么哭了?你能告诉我吗?”
晓清静强忍着眼泪,又恨自己没出息,想撒谎,可她盯着他,追问他,他又有一种“原形毕露”的无力感,可是他能怎么告诉她?
她……什么也不会懂,她也不需要去懂他这些复杂的、自卑的……情绪。
叶同尘就该是心无旁骛的天师。
所以他说:“没有……只是觉得做人确实辛苦。”
叶同尘更不明白,这只猫一向口是心非,想要什么偏不说,现在他做了人还是这么让人猜不透。
她干脆伸手捧住了他的脸,将手掌贴在他额头上,凑近了看着他的眼睛说:“小清静,你哭什么?”
她凑的那么近,盯着他的眼睛逼问他。
晓清静僵在座椅里望着她,感觉到额头冰冰凉凉的,她读取了他。
他看着她的眉头一点点皱起来,心虚的拉开了她的手,怕被她读取到他喜欢她,不只是作为猫对主人的喜欢……
“你在模仿我师父?”叶同尘惊讶的问他,她读取到他哭是因为她刚才那句:还是以前可爱,现在他变得陌生了?
是因为他觉得她不再愿意和他亲近,嫌弃他变成无趣、不可爱的老头子了?
是因为他努力变成现在这样,是以为她需要她师父陪伴照看,他想要代替她的师父?
晓清静的眼神顿时变的无比慌张,他不确定她到底读取到了多少……
直到叶同尘匪夷所思的笑了,和他说:“小清静我已经长大了,没有我师父我也可以独自生活,你是你,师父是师父,他对我很重要,你对我来说也很重要。”
晓清静内心一阵阵震颤,她伸手手指插入他的黑发抚摸他,只两下他的耳朵就忍不住现了出来。
她轻轻抚摸他柔软的猫耳朵,在他眼前笑了笑:“我确实对现在这个做人的你有些陌生感,但是能够再次遇到你,我很高兴。”
她像很久很久以前一样揉着小猫的耳朵,把脸颊轻轻贴在他的脑袋旁拥抱他说:“因为我太孤单了。”她抱着他,像抱着这世上她唯一的“遗物”,唯一属于叶同尘的遗留之物。
晓清静喉咙里发梗,难过的伸手抱住了她,他知道,他知道她长生不死把师兄弟一个个送走,一个人把唯一相伴的师父埋葬在空落落的抱一道观中有多么的孤独,所以他努力找到了晓山青,那或许是善水天师的转世。
所以他一直舍不得她孤零零一个人。
“我一直都在。”他抱紧了她,任由她抚摸自己的耳朵,好像这是他们找回曾经亲昵的唯一途径,“你不要怕,我从来没有离开过你,我也绝对不会把你一个人丢下,除非……你不再需要我了。”
他又想哭了。
叶同尘用脸颊蹭了蹭他的耳朵笑了,“你倒是和从前一样爱哭。()”从前他刚化人形也爱哭,被她骂也哭,被她罚也哭,被她冷落还是会哭。
晓清静脸红的要命,身上也烫的要命,只觉得被她蹭过的耳朵尖要着火了,他更紧更紧的抱住她,特别特别想讨好她,她喜欢他的猫耳朵,是不是也喜欢尾巴?
这样是不是能让她像以前一样和他熟络亲密?
他鼓起了很多勇气,想把尾巴也现出来给她摸,可没等他准备好,外面就有人敲了敲车窗。
是晓山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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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山青看不见里面,只是在外面轻轻敲车窗。
叶同尘松开了他,收回手,消除了他的猫耳朵,推开了车门:“怎么了??[()]?『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晓清静忙把脸擦干净了。
“有人找你。”晓山青说,又探头往车里看:“爸,你要不要下去坐一会儿?”他看见晓清静脸红红的,“你不舒服吗?”
“没有。”晓清静立刻说,然后又装作没事的把蔬菜拿了递给晓山青:“你拿下去吧。”
晓山青一脸懵的接在手里,“怎么买了这么多菜?”
“我的客户给的。”叶同尘下了车,又挑了一兜子菜放回了晓清静的车子里和他说:“你不是要给我送午饭吗?做我爱吃的。”这个菜兜子里有番茄和笋,她喜欢吃。
晓清静愣了一下马上点头:“好。”又看向晓山青说:“顺道也给山青送。”
啊?
晓山青脑子没转过来弯,什么意思?他爸给叶尘送饭?顺便给他送?
但晓清静已经开车走了。
晓山青拎着菜跟叶同尘回律所,又问她:“什么客户?你新接的?怎么没听你说啊?”还有怎么遇到了他爸?他也就录了一天的节目没过来律所,就发生了这么多他不知道的事?
“一个很简单的案子,现在就在等着开庭了。”叶同尘边说边问:“谁找我?”
戴也替她拉开了门,眼神示意,找她的人在里面。
“就是这位。”晓山青也进去看着沙发里的人说。
一个没见过的青年男人,剃着平头,单眼皮,看起来二十多的样子,眉眼间戾气很重。
他坐过牢。
叶同尘看着他。
他也在看着她,放下了手里的杯子站了起来,“我找你。”
“请问你是?”叶同尘问他:“找我有什么事吗?”
男人也不说自己姓名,而是警惕的看着律所里这么多人,又看了看镜头说:“这里有监控吧?”
叶同尘说:“那是直播镜头,现在在直播。”
男人肉眼可见的皱了眉,慌忙往门口躲,不想让镜头拍到他,差点就撞到门上。
把戴也和晓山青、霞婶都看愣了,这人……才知道律所里有直播?他这是要干嘛?
“你放心,节目组会打码。”叶同尘看着他问:“你是有什么事吗?”
男人干脆说:“这里不方便说,你和我去一个没有监控的地方说,其他人不许跟着,就我们俩说。”
戴也和晓山青立刻警惕了。
“你有什么事在律所说就好了。”晓山青和他说。
男人却盯着叶同尘说:“我就和你谈,你放心,我来不是为了伤害你,是为了跟你谈笔生意。”
有意思。
叶同尘隐约还从他身上看到了一把刀,这人里里外外看着都像是凶神恶煞的人,可是他似乎又确实对她没有杀意,甚至透露着一股与社会脱节的……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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