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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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re”。

    “他没找你算帐?”廖雨诺还等着听好戏。

    商明宝指尖触着滚烫的玻璃杯:“什么?”

    “两分的事咯。”

    商明宝愣了一下:“没有,他提都没提。”

    廖雨诺半张了下唇,似是讶异,过了会儿,一反常态温和地笑了一下:“那他当真了。”

    商明宝趴到吧台上,一言不发。

    难怪今天不亲她……

    “好啦,”廖雨诺安慰他,“反正本来就是真的,被他知道了刚好。”

    过了半天,听到身边嘟囔一句:“……也不止两分。”

    廖雨诺侧眸低瞥,看着商明宝像是自言自语地说:“三四分总是有的……”

    三四分总是有的。

    她曾经date过的那个鼓手跟他那么像,身上都是他的影子,就连那种说一不二的干脆简练,都只是对他的低质模仿。

    廖雨诺噗嗤一笑:“别傻了,对向博士这种人来说,两分和三四分没有区别。如果你带着三四分的喜欢跟他在一起,我怀疑他迟早有一天会发疯。”

    -

    新闻里说的百年难遇的暴雪迟迟不来,倒是小雪

    ()    一场接一场,下了便很快化了,让纽约本就不干净的路面变得更邋遢了一些。

    商明宝这两天找到了新乐趣。

    大课课间听到两个留学生讨论想买圣诞礼物犒劳自己,她双手插兜坐了过去,满面微笑道:“需不需要有人帮你掌掌眼?”

    这两个姑娘在学校里很有名——虽然在纽约大学开放式的校园里,一板砖砸下去总能砸中一两个有来头的中国留学生,但她们是属于最有名且最吃得开的。

    相比较起来,商明宝是很低调的那种。虽然廖雨诺每天孔雀开屏,但很守规矩,不向人透露她的来头。有人当商明宝是她的跟班,也有人猜测她是香港商家的千金,但更多的,则猜测她不过是狐假虎威的旁支。

    商明宝花钱不是为了炫富,那只是她的日常,她买一套千万级的高珠,也不过是自己拍个照开心了事,并不po账号。由于这一点,除了真正跟她同一水平圈的人,别人对她的身份都只停留在捕风捉影的猜测。长此以往,有人笑她是假名媛,一件趁手的真货都拿不出手。

    “你?”名媛中,叫Alice的那个问道,视线将她自上而下打量一圈,笑容满面,目光轻率。

    商明宝客客气气地回之以微笑:“我对珠宝很有研究,你们要不要试试?”

    “别逗了宝贝,”另一个叫阿佳的也笑,“你再怎么懂,能比sales懂?你是不是没买过像样的珠宝啊,他们会配专业的顾问和讲解,用得上你?”

    “当然,”商明宝不慌不忙,“但是你们不会只逛一家吧,多个品牌对比的时候,你怎么知道哪一家在夸大其词,哪一家更值,哪一家更保值?”

    “保值?”Alice跟阿佳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笑得肩膀颤抖,“不是吧你,买珠宝还想着保值呢?不就是随手买个小东西吗?”

    “哦。”商明宝恍然大悟,“我还以为你们至少要买百万级的,原来不是啊,那打扰了。”

    她抬屁股要走,听到身后怒气一声——

    “站住。”

    Alice黑着脸:“商明宝,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希望你买的每一件将来都够格进藏展,那你当然需要一个专业的顾问,比如我。”她歪了下下巴,“如果买到次级货,将来可是会被人笑的哟。”

    真正的高玩,不管是字画、文玩、瓷器、古董还是珠宝玉石,除了自己有一定的眼力之外,都会聘请专业的顾问团队,他们会负责搜罗、相看、鉴定,给出专业的建议及整体收藏规划、推动交易或代为交易。

    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同专业中的很大一部份人,将来的工作就是如此服务另一部分同学。这是最接近顶级富豪圈的工作之一,又能为人类的艺术文明添砖加瓦,值得他们跨越重洋来学习。

    商明宝很确定自己说的这些Alice听得懂,因为听不懂的客户已经预先被她踢出去了。

    但她也知道,Alice家还只是刚刚开始玩这些,正是那些画廊、

    拍卖行和顾问们最喜欢的“新人”,他们往往财大气粗,迫切地想要附庸风雅,还没意识到艺术市场的本质从来都无关艺术、而只有关财富投资。如果一个富人愿意花一亿买一副画,那一定是因为他既可以利用它避税,又能在未来以一亿两千万卖出去——当然,这个未来到底是指十年后,还是他死了以后,就另当别论了。

    阿佳看她的目光从看好戏的轻蔑变成了略带恼怒的的审视:“商明宝,你口气不小,怎么,廖雨诺漏给你的钱不够?”

    商明宝心想,係啊,我现在真的钱不够啊!一个月只有十五万!

    但脸上还是若无其事的模样,不拿她们的讽刺当回事:“年末了,花钱的地方多,怎么样啊,两位美女姐姐?”

    两人对视一眼,对彼此挑了挑眉。这些暗通款曲的微表情商明宝看得清楚,但她视若无睹。

    过了会儿,Alice高傲地问:“也行啊,你既然缺钱。那你想要什么报酬?”

    “成交价的10%.”

    阿佳:“你做梦吧。”

    商明宝抿了下唇,一鼓作气道:“5%,我陪你逛一天,如果那天你什么都没买,那我也认栽,就当我商明宝免费给你当了一天跟班。”

    从那间教室离开后,她才深深地舒了口气。手伸出来一看,掌心全是湿汗。

    廖雨诺对此很有意见,或者说这比杀了她还难受:“你发神经啊,去伺候那两个癫婆?”

    Alice两个是擅长抱团,不知道是看什么美剧电影长大,深谙美式校园霸凌那一套。廖雨诺虽然玩得比她们疯,但跟她们不对付。

    商明宝已经按上计算器了:“一人一套一百万的,那么佣金就是……十万!”

    “她们会花一百万才怪。”廖雨诺给她泼冷水。

    “一百万人民币,不贵吧?”商明宝疑惑瞪她。

    廖雨诺:“……”

    挥挥手:“你玩吧,大小姐,你开心就行。”

    商明宝跟那两人约的下下个周末。大约是此行是为了挑圣诞礼物的缘故,虽然距离圣诞还有一个月,她心里却已经挂念上了圣诞节。

    要不要选个圣诞礼物给向斐然?

    要的,这是他们重逢后的第一个节日。

    但他们已经有四天没有联系。自从上一次偶遇,向斐然就没有再找过她。

    唯一的一次,还是前天中午,他线上问她:【感冒好了吗?】

    商明宝答他说好了,向斐然让她病后也要注意休息,便没了下文。

    她怀疑他是在故意晾她,用一些低级的欲擒故纵手段。

    哪有这样追人的!

    卯足了这口气,她也没主动找他。

    如此,在临近学期末的各类死线和备考中,时间转瞬间便到了第二周的周中。

    已经赌气到连圣诞礼物都不想给他挑了的人,在那天傍晚毫无预兆地接到了他的电话。

    “你不在五十六街?”向斐然径直问,公

    寓的走廊昏暗(),低昧的影笼在他眉眼下。

    商明宝心脏骤跳起来⑹()_[()]⑹『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掌着手机:“还在学校,有点事。”

    她扯谎,她其实在上东区的新家,因为爸爸妈妈突然要来看她,她和苏菲都措手不及,正忙着检视那栋房子是否布置妥当。

    向斐然问:“快结束了吗?”

    “结束了。”商明宝想也不想就回,一边走,一边摘下夹在额角的发夹、脱掉乱糟糟的发圈、摘掉刚刚料理庭院的围裙,镇定地以最快速度到了玄关口,不让他听出她的气喘。

    向斐然没多说什么,只干脆而低声的一句:“等你。”

    商明宝懒得解鞋带,将脚塞进篮球鞋里,手指勾得好痛,一边叫:“苏菲!香水香水!包!包!不是!帆布袋那个!”

    苏菲只好放下她的爱马仕白房子,拎起那个在布鲁克林跳蚤市场花50美刀买的手绘帆布包。

    商明宝随手拢了下头发,拂一拂面:“司机呢?让他快去等我,我怎么样?”

    苏菲提出敏锐的一问:“小姐,你谈恋爱了?”

    看样子还是个……嗯……普通人。

    商明宝脸色一愕,斩钉截铁地否认:“没有,见同学,期末小组讨论。”

    上了车,一边关门一边交代司机走最顺快的路去西五十六街。

    直到车子开出院门,她才匀了匀呼吸,从乱七八糟的袋子里拿出镜子,草草补了个妆。

    驶过第一重街角,心跳已快。

    他找她干什么?这个问题此时此刻才浮出来。

    是要跟她说,他想通了,两分的喜欢宁可不要,继续当关系良好的朋友?还是要跟她解释,过去两周的消失是因为什么?还是说……还是说,他要跟别人在一起了,问她兑现那一份礼物?

    好好好。商明宝把口红一扔,望向窗外的神情像是跟中央公园空荡的冬景生气。

    等着吧你,送你一份你一辈子也还不起的重礼!

    曼哈顿直来直往的街经不起她曲曲绕绕的东想西想,气还没生够,车子已到了。

    虽然生了一整程的气,但她还是甩下车门,小跑着进电梯。

    至九楼,电梯门的开启发出上了年纪的晃动声,她迫不及待地一步迈出,看到等在门边的向斐然。

    还是如此简练的一身allblack,却不让人觉得看厌。楼道里不能抽烟,他手里把玩一支,几l乎玩得软了,在他心不在焉的指尖下。

    听到响动,向斐然抬起眼眸,锁着商明宝走向他的身影。

    商明宝咽了一咽,直觉他今天的侵略性危险。

    凝了一秒,因为与他对视而泛空的腿重新抬了起来。一边走,一边盛出若无其事的镇定的笑:“斐然哥哥?好久不见,我这几l天……”

    她掏钥匙,但钥匙无论如何也无法准确地插进锁孔了,因为她被向斐然压到了门边,又被他用力地按进了怀里。

    商明宝忍了一路——或者说憋了两周的气根本没机会出口,她的唇没有被他的吻封住,但她所有的体征都定在了他的眼神里。

    想闹的脾气都止息在了这一眼里,她的委屈变为十分安静,声音在楼道里轻轻地回响:“不是两个星期都没想起我吗,怎么现在突然想起我了?”

    向斐然深深紧紧地拥着她,叹息克制、轻微、而滚烫。

    “我试过了,跟以前一样只是远远看着你。”

    他的唇离她只有几l公分,在灼热的鼻息中字字平稳、冷静地说:

    “以前办得到的事,现在办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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