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chapter2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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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孟弗渊手掌稍稍一笼,垂头凑近。烟点燃了,猩红一点如呼吸明灭。

    他穿着酒店黑色薄绸的睡袍,点烟的姿势,有一点漫不经心。火光亮起的一瞬,在他白皙的面颊上映出一抹暖色。高挺鼻梁为界,眼睛却藏在寂然的晦暗之中。

    从前好像从来没有这样近距离地打量过他。

    印象里只觉得气质卓绝,仔细观察过才知五官同样优越。和祁然不同,祁然的英俊如寒刃锋利,他却更显蕴藉,如万壑千岩的不动声色。

    想到一句诗。

    性如白玉烧尤冷。

    赶在孟弗渊抬眼之前,陈清雾移开了视线。

    “想问你一个问题,清雾。”孟弗渊轻缓地呼出一口烟,忽说。

    “……嗯?”

    孟弗渊转头看向她,“你是怎么发现的?”

    陈清雾捏住易拉罐的手指不由地收紧,“……一定要回答吗?”

    “也可以不回答。我只是好奇。我以为自己掩饰得很成功。”

    陈清雾忍不住笑了一声,“……你也有这么自负的时候。哪里成功,根本漏洞百出。”

    “是吗?那你说说看。”

    话到这儿,是不说不行了。

    陈清雾喝了一口酒,别过眼去,轻声说:“你们公司有个员工,给我们泡茶的时候,说你……只喝雾里青。”

    “就这样?是不是有点武断了。”

    “……你还买了我入职之后以自己名义做的第一套茶具。”

    “我说了那是凑巧。”

    “你说的你自己信吗?”

    孟弗渊轻笑一声。

    “……还有很多,我就不列举了。”

    “为什么?”

    陈清雾不作声。

    而孟弗渊望着她,仿佛很耐心地等她回答。

    陈清雾索性破罐破摔:“……你明明很会察言观色,难道真的看不出来我现在很不好意思吗?”

    孟弗渊觉得她这好似有点微微抓狂的表情很可爱,忍不住轻笑,“我现在一手明牌,都没有不好意思。”

    怎会察觉不到她不自在,只是她自己不提出要离开,他也就私心地想多留她一会儿。

    陈清雾不知道如何回应了,只能别过目光,抿着酒液,以掩饰自己的手足无措。

    怪她自己受不住美景的诱惑,非要跑过来的。

    但她无法自欺,自己内心深处最

    隐秘的动机,是对孟弗渊充满了从未有过的好奇。

    想知道卸下兄长面具的他,真实面目是否真有那样的冷静自持,八风不动。

    “工作室名字定了吗?”孟弗渊忽问。像是为了缓解她的尴尬。

    “……还没有。”

    “你觉得就叫雾里青如何?”

    见陈清雾没有立即作声,孟弗渊说:“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很贴切。当然或许你自己有更好的选择。”

    “……没有。我也觉得这个很合适。”陈清雾又想了想,最终拍板,“那就定这个吧。”

    孟弗渊点了点头。

    陈清雾伸手将被风吹散的发丝捋到耳后,仍旧有一下没一下地咽着啤酒,低垂的目光望着前方庭院的灯火。

    心情好矛盾,明明觉得这气氛过分暧-昧,无论怎样佯作坦荡都无法消解,却仿佛忍不住,还是想要再添一把好奇的火。

    “我可以问吗……”

    孟弗渊闻声抬眼看向她,“都可以问。”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来东城之后吗?”

    “这个还不能告诉你。”

    “……你说了都可以问的。”

    “我没说都会回答。”

    陈清雾转头,一下对上他的目光,又硬生生地转了回去,“……有点耍赖了吧。”

    “嗯。好像是有点。”孟弗渊点头。

    “……”

    怎么办。陈清雾意识到自己完完全全不是他的对手,因为立场就决定了当前的形势,诚如他所说,他一手明牌,坦坦荡荡地进攻。

    她不知道应不应该比较。

    喜欢祁然很多年,和他单独相处的时间更是多得难以计数。

    但好像没有哪一次,叫她觉得与异性周旋,原来这样隐秘而刺激,完全是攻守形式瞬息万变的战场。

    陈清雾下意识举起易拉罐,发现那已经空了。

    她轻捏了一下,“……几点了。”

    “不知道。手表在房间。”

    她转过身,“我要回去……”

    话音戛然而止,因为孟弗渊倏然轻扣住了她的手腕。

    他低下头来看她,语气分外诚恳,“再待五分钟,清雾。找个借口骗你过来不容易。”

    一切高明的拐弯抹角,都抵不过坦坦荡荡的直接一击。

    心跳顿时漏了一拍。

    陈清雾定住,一动不动。

    孟弗渊下一瞬就松开了手,将没烧完的烟投入了手中的易拉罐中,往桌上一放,双臂撑住栏杆,看向前方。

    他们都不再说话,也不看对方,只是并肩站着。

    一时只有风声与心跳。

    已经过了五分钟吗?

    谁也不知道。

    最终,是孟弗渊清了一下嗓,“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嗯。”

    陈清雾回神,转身往屋里走去。

    孟弗渊跟在她身后。

    穿过套间的客厅,到了玄关处。

    孟弗渊上前一步,抬手去准备开门。

    陈清雾往他手上瞥了一眼,“那个……”

    “嗯?”孟弗渊回头,顺着看去,是自己左手小指。

    “……那个人,是我吗?”陈清雾轻声问。

    那时他说,是为人守戒的意思。

    问出口她就后悔了,因为玄关太狭窄,他们前后位置不过咫尺,这样的距离,说什么都显得太暧-昧了。

    “当然。不然还有谁?”

    “……那为什么还戴着。”

    孟弗渊看着她,目光极深,“因为自己摘了不作数。”

    屏住呼吸似乎是下意识的动作。陈清雾一句话也不敢再说,生怕再多一个字,一切都会超过她所能应对的极限。

    “咔哒”一声。

    是孟弗渊压下了门把手。

    门打开了。

    孟弗渊掌住门。

    陈清雾手脚僵硬地迈了出去。

    “晚安,清雾。”孟弗渊沉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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