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5 章 蒙住(1/2)
裴湛被她的小动作弄得好笑又心酸,握住她的手,将人愈发搂得紧了些:“他已经死了,不会再有人来假扮孤了……”
这是两个多月以来,他第一次在她的面前提陆少淮。
如果不是为了让她安心,他是决计不想提那个男人半个字的。
褚瑶动作一顿,在他怀中安静了好一会儿,才问:“他……怎么死的?”
“自戕。”
“哦……”
褚瑶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先前被陆少淮禁在别院的时候,她日日不得安稳,恨不能杀了他才好,可如今听闻他真的死了,心里却并没有觉得很痛快,只是觉得遗憾,若是当初没有那个误会,他也不会是这样的结局。
“殿下为什么不问我,是什么时候发现他假扮你的?”如今陆少淮成了她的梦魇,要战胜这个梦魇的唯一办法,就是不再逃避,直面她为之恐惧的那段时光。
裴湛便也说了实话:“一直想问,但怕你不开心……”
“他昏迷了一个月,苏醒后不久便提出去宫外休养,就在他带我和鸣哥儿去皇家别院居住的那一天我发现了他的异样,”褚瑶说,“若是早一日发现就好了,我也不会跟他去别院,将自己和鸣哥儿置于他的手中,以至于每日每夜,都不能过得安稳……”
“你是如何发现的?”他方一问出这个问题,便立即有了答案,“凭着孤脖子上的这颗小痣吗?”
“小痣只是其一,后来我用别的事情试探过他,他的反应不对,所以我才确认的……”
“哦?什么事情?”
“就是先前殿下假扮他去酒楼见我时,我同殿下说过的那些话,殿下可还记得?”
“嗯,记得。”何止记得,简直记得十分清楚。她那时说,她若是早知道当时与她成亲的人是他而不是陆少淮,就不嫁给他了,给他气坏了。
“我那时同殿下说这话,殿下很生气,可我同他说那些话时,他却表现的很平静,”她分析着,“如殿下这般小气量的人,即便是失忆了,性情总不会变的,不可能在听到那些话时会还能淡定,所以我才确认的……”
“原来是这样……”他颇有几l分无奈地笑了笑,“原来在你的心里,孤是小气量的人。”
褚瑶解释道:“我没有要贬低殿下的意思……”
“孤知道,”他抚着她的背,决定终止这个与陆少淮相关的话题,“不说他了……”有这功夫,还不如做点别的。
褚瑶有些意外:“殿下不想知道更多的事情吗?”
有些事情,褚瑶心里早有准备,只等着他问起。
他若问起,便说明他在意,既然在意,便会起疑,一旦起疑,不管她如何解释,都不能打
消这份怀疑,如此便会生了嫌隙,随着时间的推移,感情摇摇欲坠,最终分崩离析。
所以褚瑶想着,一旦他问出那个问题,她便同他好好解释一番,解释无论他信还是不信,她都不会再与他在一起了。
“知道这些就足够了,其他的事情……都不如你重要。”他侧过身子搂住她,将她完完全全纳入自己的怀中,低下头去亲她。
褚瑶看着他的脸离自己愈来愈近,心底那股恐惧与厌恶的感觉便又冒了出来。
虽然理智告诉她,眼前这个人是裴湛,她可以接受他,可是愈发握紧的手却出卖了她的真实情绪……
她的手被他握在手中,他自然能感知她的情绪。
他停住了动作,看到她惊惧的眼眸,怀中是她僵硬的身体。
她没有迎合他,而是在忍耐他……
是他太着急了。
他撤回了身子,只是心疼地抱着她。
褚瑶便也不说话了,老老实实窝在他的怀中,睡意不知何时袭来,她也不知自己何时睡去。
难得一夜好眠,睁开眼睛时外面天色已经大亮。
裴湛还没有离开,她下意识地又去找他脖子上的小痣,因着睡眼迷蒙,她找了好一会儿,确认小痣还在,身子才放松下来,随即才抬头看他。
他不知是何时醒的,一直低头瞧着她,还戳了戳自己的脖子,道:“那小痣不好找,不若你在旁边留个印记,下次看到印记,自然就找到小痣了……”
褚瑶当即便想起当初在温泉山庄时,江清辞来学堂上课的那天晚上,他在她的脖子上留下了三个红彤彤的印记。
想着昨晚他克制着没有强迫她,今早给他吃个枣儿倒也不算过分。
“殿下说的……倒也是个好办法。”于是她伸手抬起他的下巴,叫他仰起脖子来,随即在那颗小痣的旁边咬上去,吸吮起来。
这种事情她是第一次做,不太熟练,也不知道怎么用力,兀自吮了好一会儿,随即撤开检查,发现只是一抹极浅的痕迹,不由喃喃疑惑道:“怎么不明显呢?”
他扶着她的身子,怡悦道:“那再试一次……”
感受到他身上某个地方起了变化,褚瑶脸一红,便要逃脱:“不要,不试了。”
“不能半途而废,孤教你。”他目光移向她白皙的鹅颈,转而将她压在身下,在褚瑶对他生出抗拒之前,他抬手捂住了她的眼睛,“既然你暂时不能接受孤的脸,便不要看了,仔细感受就好……”
他埋入她的脖颈间,亲吻,吮吸,啃咬……
因为看不见他的脸,果真厌恶的感觉便消减了许多,她的身体由紧绷慢慢变得柔软,又起了微微的颤栗,直至有些受不住,口中溢出一声轻吟……
“咣”的一声,房门忽然被人撞开,鸣哥儿迈着有力的小步子,屁颠屁颠跑了进来,瞧见眼前的景象,立即瞪大了圆溜溜的眼睛,小小的脑袋受到了大大的冲击,随即小嘴一瘪,“哇”得一声哭了出来:“爹爹吃
人,爹爹吃娘亲,呜哇哇……”
裴湛与褚瑶慌忙起身,听见鸣哥儿口中的哭喊,登时哭笑不得。
裴湛下床欲哄他,被他躲了去,跑去床上找褚瑶。
褚瑶只好将他搂到怀里哄:“鸣哥儿不哭,爹爹没有吃人……”
鸣哥儿抬头瞧见褚瑶脖子上的红痕,哭得更厉害了:“爹爹吃人,爹爹好可怕呜哇哇……”
唉,要怎么跟这个小人儿解释呢。
早膳之后,褚瑶同奶娘说他们出宫两日就回,让奶娘多费心照看晚晚,并且太子已经从太医院调了一位太医在东暂住,若晚晚身体不舒服,太医可随叫随到。
裴湛用一颗糖霜终于哄好了鸣哥儿,而后叫上褚彦一起,这便出宫了。
出城门后先去了温泉山庄,如今山庄已经改造得差不多,所有的屋舍已经按照当初的设想建好,眼下正在移植一些草木,等这个夏天过去,秋凉以后便可对外开张。
随即又驱车赶往绥州,抵达时刚好晌午,褚瑶让马车径直去了三味古董羹。
因为天气渐热,所以来吃古董羹的客人并不多,偌大的店里只零星做了三桌客人。
褚瑶与裴湛一边吃着,一边看邱掌柜送来的账本。
古董羹的味道比起之前好似又鲜美了许多,邱掌柜说他特意去清州将丁氏夫妇请来绥州,专心钻研改良古董羹的汤底配方,如今他们夫妻俩就在工坊坐镇,铺子里的汤底都是从工坊那边送来的。
褚瑶边听着,边翻开了账本,这一看,竟很是吓了一跳。
方才进来时看到这么少的客人,还以为古董羹的生意凉了,没想到不过短短半年,三味古董羹的盈余竟有万两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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