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章(1/2)
丈夫没有生病时,随手拿起扫帚便会朝她身上招呼过去,她没办法,只能一边带孩子,一边去工作。
不过她带孩子并不上心,楚良还是婴儿时,就经常把他丢到床上困起来,然后跑出去打牌、打麻将。
有两次楚良跑了出来,险些出意外,胡艳不但没有反思,反而直接把楚良绑起来。
出门的时候绑着,回家再松开。
夫妻俩没一个正常人。
楚良的父亲殴打两个孩子时,胡艳从不会拦着。
她会跟着一起教育他们,然躲到一边,去算这个月剩的粮够吃几l顿饭的。
她工作不太努力,很不受待见,每次分到的东西都是最少的。
但通常情况下,胡艳会先确保丈夫吃饱,再是自己。
楚良一开始是没意识到这些的,直到父亲重病,他提出离开。
胡艳将他训斥了一通,没过多久就离婚了,自己一个人远走高飞,两个孩子谁都没带走。
楚良和和楚欣在扭曲的环境中慢慢长大。
继母的出现,对兄妹俩算是件好事。
她是个心肠蛮好的人,愿意抚养丈夫和前妻的孩子。
她能给他们一口热乎饭吃,还愿意供楚良上学。
只是当时的楚良和楚欣都是沉默寡言的人,与继母的相处,只能算是和谐,他们从不说贴心的话。
后来父亲病死,继母原本没打算离开。
楚良劝她再找个靠谱的人嫁了,不要被他们兄妹俩耽误。
当时楚良刚刚工作,虽然赚的钱不多,但足以养活楚欣。
正巧家里人又给继母介绍对象,对方人不错,很老实,楚良特意跟回去把的关。
楚良将自己第一笔工资交给继母,承若以后会按月给她钱。
继母只收了第一笔工资,不许他再多给。
临走前,楚良和继母说了唯一一句贴心的话。
“跟着他好好过日子,忘了我们。”
继母忧心忡忡。
审讯楚良的人是晏昀。
他戴着脚铐和手铐,双目苍白无神,下唇干裂,渗出丝丝血迹。
晏昀问什么,他便答什么,无比配合。
晏昀问:“这就是你杀人的理由?”
“我恨他们,我恨所有人,我想知道,为什么我的爸妈和别人的爸妈不太一样。”楚良抬起头,唇畔不太真心地扬起,“欣欣从小身体就不太好,大学我学医后,接触到血型性格论。”
“每个人的血型都是不同的,血型可以决定一个人的性格,B型血的人,阴险狡诈、好吃懒做,都是刻在骨子里的。正巧,我的爸妈都是B型血,我和欣欣也都是B型血,我们都是一类人。”
听到这话,负责记录审讯内容的裴远倒吸一口凉气。
怎能因为血型就界定出人格来?
难道世界上有多少种血型,就有多少种人?这太荒谬了。
晏昀不为所动。
他心平气和地说:“继续说,怎么杀人的。”
“就那么杀的呗,还能怎么杀?B型血的人,都是毒瘤,都该死,正好我在血液内科,我想知道谁是什么血型,太容易了。那几l个人都去过医院,都是B型血,都背叛了自己的孩子,都该死。”
“葛月牙,直接用刀割喉。”
“刘希成,在外面养女人,他都忘了自己还有孩子吧?勒死的。”
“王平更是个垃圾中的垃圾,所以手段要狠一些。”
“至于……胡艳,她最是该死。”
众人围坐在办公室里,晏昀将在审讯室发生的事,一一告诉林瑄禾。
听到这里,林瑄禾断言道:“不可能,凶手一定有楚欣。”
“楚欣也是这么说的,”田琳说,“楚良和楚欣是分开审讯的,我审的楚欣,她说四个人都是她杀的。”
裴远猜测道:“楚欣毕竟是女孩子,她起到的,可能是辅助作用?”
林瑄禾紧抿唇,摇摇头。
裴远迟疑道:“难不成,你觉得楚欣才是核心人物?楚欣诶,一个病秧子?还是女生?”
林瑄禾拧眉思索着,没吭声。
晏昀见她不说话,接着说道:“我还问了楚良,为什么突然改变模式,去杀了胡艳,他说是因为胡艳突然联系了他。但我们已经查到,胡艳联系楚良,是在胡艳死前的一天。当时楚良没有立刻去杀了胡艳,反而等杀了王平后采去杀胡艳,很奇怪。”
“我还问他,为什么特意交换凶器,你们猜,他是怎么说的?”
这道题裴远会答,林瑄禾曾经说起过,“挑衅咱们呗。”
晏昀点点头,“没错,他说有一次他爸揍他们实在是揍得狠了,楚欣晕厥,胡艳也鼻青脸肿,他实在受不了了,选择报案。结果过去的警员只把这件事当做家务事处理,觉得是做爸的管教孩子,所以当了和事佬,他失去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他很讨厌我们,所以想出一个法子,故意交换凶器,羞辱我们。事实上,他已经杀了好几l个人,是他成功了。”
“其他的,他倒是没再说什么,对于他撒谎说楚欣死亡这件事,说是怕以后妹妹没人照顾,想带着她一起离开……这根本就是驴唇不对马嘴。”
晏昀说完,林瑄禾思索了会儿,问:“他有什么为什么突然开始杀人吗?”
“我问了,他没说实话,”晏昀说,“就说是自己突然活不下去了。”
裴远鄙夷道:“他的身世是挺惨,但是活不下去了,就要杀了别人?什么人啊!真是恶毒!”
林瑄禾却摇摇头,“不对,他撒谎了,撒了好几l个谎。”
裴远傻了一秒,掰着手指头算,“有这么多吗??”
林瑄禾蹙眉看向田琳,“田琳姐,楚欣那边怎么说?”
“童年部分和楚良
说的基本一致,只不过她的意思是,人都是她杀的,是她逼着楚良帮她,但真正动手的人都是她。”
郭局听得无奈,“这兄妹俩,感情倒是挺好。”
“我见过楚欣了,特别瘦弱,如果没生病,应该是个挺漂亮的小姑娘,”裴远插话道,“可惜了,摊上这样的哥。”
林瑄禾仍然没有回应裴远,而是问田琳,“她可有什么异样?”
“异样?什么算是异样?恩……她身上有很多伤痕,算吗?”
“什么样的伤痕?”
“那可太多了,”想到自己撸起楚欣袖子时看到的那一幕,田琳到现在都会觉得心惊胆战,她实在无法想象,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女孩怎会受这样的伤,“伤疤连着伤疤,一道道、一圈圈,什么伤都有。”
林瑄禾问:“是旧伤还是新伤?”
“都有,新伤不知道是怎么形成的,唉,太可怜了。”
林瑄禾却笑起来,“那我就敢肯定了,他们二人,主导者一定是楚欣。”
裴远捂着脑袋,有些疯,“晏队,她又在说傻话了。”
晏昀没吭声。
事实上,他也觉得楚良的供词很有问题,其中有太多地方经不得推敲。
“我不是乱猜的,”林瑄禾说,“我从头开始说好了,你们还记得,楚良曾经和继母说过,要忘了他们吗?”
田琳点头,“这有什么不妥吗?”
“当然不妥,从楚良对继母的态度来看,他是不恨继母的,他甚至还愿意赡养继母,可他却让继母忘了他们。当时他父亲已死,继母也再嫁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又很正常,为什么不能联系?”
裴远后知后觉道:“是哦,为什么不能?”
“你刚刚不觉得这话有问题,是因为你赞同这句话,你知道楚良和楚欣是凶手,这种人确实离得越远越好。所以,出问题的不是别人,而是楚良和楚欣,他知道内幕,知道以后可能会发生的事,所以不愿意和继母联系。”
“这样一来,楚良说这话,就是带着善意的,起码说明,他是不会对继母动手的,那楚良想让继母躲谁?”
“还有我之前说过的,王平和胡艳的死明显更残忍一些,尤其是胡艳,恨意最浓,所以我一直认为是两个人分别动的手。”
“他们忽然去杀胡艳,肯定是因为胡艳联系他们了,但楚良在一天以前就知道了这件事,凌晨杀过王平后突然又去杀胡艳,这中间的变故,只能是楚欣,楚欣不小心发现胡艳联系他们的事情,盛怒之下,坚决去杀了她。”
“楚良执着于血型性格论,这部分,我相信是他的想法,毕竟他是医学生,更容易接触到这些。不过楚良是个偏执的人,国外学者提出的血液性格论,对B型血的描述是,外向积极但不重视诺言,还有一些其他描述,不做赘述。楚良所说的,是他自己认为的。”
“但对杀人的执着,一定是来源于楚欣的,她身上的伤痕就能证明这一点。旧伤可以说是被父亲打伤留
下的,新伤是怎么回事?”
“楚良是不会打楚欣的,能打她的,只有她自己。为什么要伤害自己?她是在克制冲动,克制想去杀人的冲动。”
“所以,他们两个人,算是分工合作,楚欣心理变态,多年来一直克制欲望。楚良则负责去找要杀害的对象,他痛恨父母,他害怕血液传染病,即便传染概率并不是百分之百的。楚良编造楚欣已死的谎言,恐怕是不想让妹妹背上杀人凶手的罪名,他对妹妹的好倒是真的。至于他对医院的病患……除了B型血的患者,他对其他人都很好。”
甚至好到了普通人做不到的地步。
林瑄禾一时不知该如何评价楚良。
好人吗?不可能。
坏人?不完全是。
人都是多面的,楚良的不同面格外多。
裴远和田琳都被林瑄禾说晕了。
他们是真的从来都没接触过类似的案子,除了七年前的神秘失踪案,新市根本没发生过连环杀人案。
一个凶手杀害两个人的都少见。
“这……都是真的吗?你确定?”裴远愁道,“没证据吧?”
“直接去问继母好了,”林瑄禾说,“她一定知道,小时候行为异常的人是谁。而且还可以去诓骗一下楚欣,她肯定也不想让楚良担责,用点儿技巧,就可以让她说实话了。”
林瑄禾料想得没错,晏昀以“楚良已经认罪”为名头去审楚欣,她就老老实实交代了事实。
林瑄禾说得都对,至于楚良为什么会去杀人,楚欣也给出了答案。
楚良一直知道妹妹心中的欲望,虽然他不懂这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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