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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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横将她抱起来,往浴室去。

    方慈浑身都紧绷了,如临大敌。

    闻之宴轻哂一声,嘲弄似的,“……只会打嘴炮?”

    把她放在淋浴间,他手撑着胯骨低眸看她,“打算怎么洗?”

    她左右看了一圈,指了指毛巾架,“打湿毛巾,稍微擦一下。”

    他没动,也没说话,只看着她,没有要走的意思。

    方慈伸手去推他的胸膛,“你出去,顺便帮我看看我姐姐。”

    他点头,“成。”

    “诶等下,”她又拉住他胳膊。

    他衬衫袖筒挽在肘处,前臂肌肉线条修.长流畅,触感很热,她不由搓了搓指尖,声音也低下来,“……帮我拿睡裙过来,谢谢。”

    -

    方慈洗澡的功夫,闻之宴从卧室出来去到客卧,那里,方念念正在心理医生的指导下,接受外科医生的验伤。

    在场没有人懂手语,她只能拿过手机打字交流,全程都是笑着,很配合。

    闻之宴没进去,只在门口把李佑贤叫出来。

    “怎么样?”

    “都已经拍照取证了,据顾医生所说,没有撕裂伤,我们赶到还算比较及时。另外,方家别墅那边,我也派了人过去对现场进行拍照取证,也叮嘱过方家的佣人们,保镖那边也对方禹进行了询问,录音留存了证据,万一这事儿被曝光,也有足够证据自清。”

    李佑贤又道,“方念念不想事情曝光,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方家父母回国之后,要怎么跟他们解释这件事。”

    闻之宴眸光淡淡一敛,“我跟方慈商量一下。”

    “好,还有时间,方家父母下周二才回国。”

    心理医生正巧带上门出来,看到他俩,略一沉吟,“……患者没出现明显的应激反应,据她描述对方试图不轨已经有三四个月了,不知道她是不是习惯了因而变得迟钝。而且,患者从小不能讲话,情况特殊,我建议带她去精神科好好查一下。”

    李佑贤道,“这些得她的监护人带她去,我们不太方便,只能暂时收留她一两晚。”

    “有一点我必须要提醒你们,短时间内,最好不要再让患者造访事发地。”

    ()    心理医生尽职尽责,脸色很严肃。

    可按道理,这并不是闻之宴该负责的事。

    李佑贤抬眸去看他的表情,但这毕竟跟方慈息息相关,一切都得看他怎么定夺。

    如果不告知方家父母,那方念念以后的事儿就会莫名其妙变成他来负责,如果要告知,那么又要解释他们为什么会牵扯其中,会带连出一堆麻烦事儿。

    “谭医生,麻烦您今晚在这里留宿照看患者,然后推荐个能快速到岗的靠谱看护过来;李佑贤,方禹那里再派个保镖过去,这几天就先把他安顿在病房,不要让他跑了。今晚你和顾医生就先回去,明天等我通知。()”

    “好。?[()]?『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李佑贤和谭医生立刻分头去办事。

    -

    闻之宴回到主卧时,方慈刚洗完澡,正小步挪着往床的方向走。

    他走过去,二话不说直接再度抱起。

    将她放到床上,刻意往里面放了点儿,而后他起身去关了所有大灯,只留床头一盏暗淡的床头灯。

    他倚靠着床头,曲起一条长腿,重新把她抱到身上。

    “……你干嘛?你不去睡吗?”话这么说,她却已经很熟练地搂住他的脖子。

    闻之宴轻嗤了声,“方同学,你知不知道,你睡的这间本来就是我的主卧。”

    怪不得这间卧室功能如此齐全。

    方慈哦了声。

    “你姐姐的事,你打算怎么办?听她的不告诉你父母?”

    方慈默了默,“她现在怎么样?”

    “现在没事儿,有人看着她。”闻之宴低眉看她,“你要去看看她吗?需不需要跟她聊两句?”

    “我不想去。”方慈立刻道。

    她们姐妹俩之间,一定有什么矛盾存在。

    静了好一会儿,闻之宴顺了顺她鬓角的头发,低声,“愿意跟我说说吗?到底出过什么事?”

    方慈沉默了好久,才说了句,“其实,也许我早就该死了,不应该继续活着。”

    闻之宴心头一震,揽着她肩背的手臂都无意识收紧了。

    “……为什么这么说?”

    旧别墅安静。

    主卧室更甚。

    在这寂静安全的夜中,方慈终于开了口。

    “因为方念念是因为我才哑掉的,”她事不关己似的,像讲述别人的故事一般口吻平淡,“我妈说,因为我小时候哭闹,才导致姐姐无人照看,从二楼跌落被马踩踏,所以我要赎罪。”

    “所以,只要姐姐哭,我妈一定会扇我耳光,因为一切都是我的错。”

    “但是,你知道的,我不会任由别人欺负,所以我欺负方念念,故意忽略她无视她,在她对我示好的时候践踏她的心意。”

    “她是个温柔的人,很胆小,很爱哭也很爱笑,如果没有失声,她应该是我们家的小太阳小甜心。”

    闻之宴良久静默,眸底风暴翻涌,手臂紧了又紧。

    ()    最终,他吻吻她眼睫,柔声,“……乖,告诉我,你姐姐有没有对你做过不好的事?”()

    许是他的话冲击力太大,方慈像是被定住了,呆愣愣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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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一瞬,她眼眶蔓延出了湿意。

    好陌生的感觉。

    自有记忆开始,她就没有因为任何事掉过眼泪。

    流眼泪进而获得疼爱是方念念才有的资格。

    她没有。

    眼眶好酸好胀,从心底深处产生了抖意。

    她望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好半晌才发出声音,“……闻之宴……”

    “有没有?”

    她仰起头,眨着眼睛要把即将涌出的泪水憋回去。

    昏黄的床头灯在她身上铺了一层柔和的光线,那双眼睛清透明亮,睫毛湿了些许,显出几分脆弱。

    缓了一会儿,方慈才笑了笑说,“……从没有人问过我。”

    “很小的时候,我大概五六岁,她七八岁,有一次我们全家去爬山露营,她把我带到一个杂草很多的地方,让我藏起来,然后她就走了。”

    “我一直在那里待到第二天中午,救援队找到我的。”

    “你不觉得可笑吗?她想要我消失也就算了,我的爸爸我的妈妈,竟然没有一个人察觉到我不见了,就那样回了家。”

    “我回到家,立刻挨了我妈两记耳光,她怪我乱跑。”

    “……所以你才要欺负方念念?”

    闻之宴眸色暗极,手一直在揉着她的掌心,没停过。

    “对呀,我不是什么善良的人,我明明知道她那时候年纪也小,不应该跟她计较。可这么多年过去,我还是无法释怀,所以一直对她态度恶劣。”

    事实上,这么多年,她内心一直饱受煎熬。

    长大了的方念念一定也非常非常后悔,所以这么多年一直试图讨好她,而她,每次态度恶劣之后,却也同时伤害了自己。

    念念已经那么可怜了,还那么温柔可人,她何苦要揪着这件往事不放呢?

    她心疼方念念,同时也憎恨方念念。

    在这烈火烹油中,她一颗心逐渐变得麻木。

    闻之宴眼睫垂着。

    一切都有迹可循……所以她怕黑,睡觉也要开着小夜灯。

    大概率也是怕再度被抛弃,所以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没有依赖,无论何时何地,都是一幅随时要抽身离去的模样。

    他沉默了好久,哑声开口,“……方慈,”他定定凝着她的眼,在婚礼上发誓一样的低沉笃定嗓音,“我闻之宴,向你保证,永远不会放开你。所以,最起码在我这儿,放松下来,好吗?”

    方慈瞳孔都放大了几秒,而后展颜一笑,“真的吗?”

    大概是真正发自内心的笑容,这样明亮耀眼。

    “当然。”

    方慈还是笑着,那笑容逐渐显得落寞,夹杂着薄情。

    像是想到什么,她从食指上取下那枚鸢

    ()    尾花戒指,攥成拳头,说,“我食指上有个纹身,你猜猜是什么?”

    “什么?蛇?”

    方慈摇头,抬手覆住他眼睛,“这样呢?能猜到吗?”

    闻之宴倚靠着枕头和靠枕,头深深仰起,喉结上下滚了滚,“猜不到。”

    一直这样抱着,她刚洗过澡的身体散发着蓬蓬的热度,早就烧灼到了他。

    “展翅的灰鸽。”

    她轻声说,“象征着自由。”

    在这话语里,闻之宴感觉到,她覆在他眼睛上的手,好像真是灰鸽里层柔嫩的绒毛,轻柔地拂着他的眼睫。

    她倾身更紧地贴向他,掌心下滑,抚上他喉结上方的水墨蛇形纹身,“你呢?为什么纹这个?”

    闻之宴微蹙了眉,难言的涌动一瞬间便灼断了他的神志。

    隔着两层薄薄的布料,体温相贴,不知是谁点燃了谁。

    他缓缓张开眼,眸底翻涌,危险的意味昭然若揭。

    他凶狠地吻上她的唇,汲走了所有的氧气,唇舌交.缠,呼吸粗重乱了节奏。

    一只手臂抱紧了她,另一手骨节修.长的两指并着,在被子之下触到了湿意。

    闻之宴低哑地笑了声,“……这么快?”

    方慈还搂着他的脖子,几乎有些失措地,咬着唇莹莹地望进他的眼。

    他一边吻着她的下颌、她高高仰起的修长脖颈,被子之下手指缓慢地动着,还没忘了慢条斯理地对她解释,“因为蛇象征着欲.望,世人总说欲.望是可耻的,总把它跟灾难联系在一起,可我不这么觉得,”

    “我觉得,正是因为欲.望,才让我们活在这里。”

    “人,总要对一些东西上瘾,热烈地活着,才好玩儿,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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