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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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之宴还不是很清醒,鼻尖追随着她发丝那一缕香。

    方慈拍拍他的脸,“知道我是谁吗?”

    脸颊上轻微的痛感让他注意力集中了点,他眯着眼看她,“……老婆。”

    他呼吸带着酒气,也无从分辨到底几分清醒,方慈试着问,“回家吗?”

    走路应该不成问题吧,毕竟之前有一次在夜店,他连续干了七杯,走路身形也是正常的。

    闻之宴脑袋却又懒懒地往后一仰,抬手覆住眼睛,“不想动。”

    方慈拿过他手里的酒杯,放到一旁矮几上,回过身来,蜷着腿坐到他身侧,“那你在这儿L待着,我去给你找条毯子来。”

    闻之宴没出声,她起了身,刚站好,就被他拉住跌坐回他腿上。

    然后整个人就被他圈住,他扣着她的肩,“抱一会儿L。”

    方慈就没再吭声,老老实实趴在他身上。

    听他呼吸声逐渐均匀,以为他睡着了,就又听到他说,“什么时候回来,好想你。”

    这下方慈才确认了,他大概以为是在做梦。

    怕他又要感冒,方慈摸出手机给关睿发了条消息,让他从车里拿条毯子送二楼阅读区来。

    她这趟回来,是跟关睿串通好的,关睿知道她在这儿L,收到消息便立刻拿了毯子上来了。

    站在走廊,隐约能看到阅读区沙发上两个叠在一起的人影,关睿刻意回避着视线,走过去。方慈接了毯子,他立刻转身退回到走廊里。

    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方慈才从闻之宴怀里挣脱开来,把毯子给他盖上。

    她轻手轻脚回到走廊,跟关睿说,“你看着他?我要下去跟展成亦姜糖打个招呼。”

    关睿应了,心里却想着,要不要把他摇醒。

    他比他足足高了十公分,又有肌肉,若真的醉酒不醒,怕是弄不动。

    -

    关睿下楼的时候,方慈正在展成亦身侧笑着跟人聊天。

    展成亦大概是在给她介绍朋友,旁边围着三三两两的人,个个脸上都是好奇的神色,甚至还有几分逢迎讨好。

    这还是她和闻之宴官宣订婚后,头一次在这种场合露面,岂不是如掉进狼窝,人人争相巴结。

    未来的闻太太,刷个脸熟也是好的。

    关睿走过去,想把她解救出来,却也一并被拉入了聊天。

    方慈压低了声音问,“他呢?”

    “闻董说要清醒两分钟,应该快来了。”

    没过多大会儿L,闻之宴手插兜,沿着楼梯走下来,视线本来只是平淡地从一楼大厅掠过,却不期然看到了迷离灯光下那抹身影。

    她穿着一袭奶杏色的微修身针织长裙,交叉V领,颈间锁骨链反射着碎光,长发挽了个髻,鬓边几缕碎发,鼻梁如玉骨,明明唇角带着淡笑,那眼眸却是一如既往的疏离淡漠。

    漂亮清透。

    遇到她之前,闻

    之宴从没想过自己的理想型到底是什么样,遇到她之后,他才明白,所谓的爱人,并不是自己制定一个模子,等待符合条件的人出现,而是,那个人一旦出现,她就是一切。()

    她即是定义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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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没急着往她身边去,而是到吧台要了杯加冰威士忌,后腰倚靠着吧台边缘,闲适慵懒的姿态,眼眸却是一寸不错看着她,眸底是深深的兴味。

    在旁人面前的,他的爱人。

    时不时抬腕抿一口,慢吞吞把薄薄的酒液喝完,他才放下酒杯,往那边去。

    方慈正在凝神听对面的人说话,却见对方止了话头,往她侧后方看。

    她还没来得及回头,后腰就被揽住,抬起头,就撞入那熟悉的眼眸。

    他旁若无人地低头亲了亲她的鼻尖。

    于是所有人的话题都止住了,转而寒暄奉承,闻董闻太太太般配了如何如何。

    处于话题中心的两人,倒是都有点心不在焉,彼此间或对视一眼。

    大约是第三次视线相接的时候,闻之宴贴近她耳边,低声,“……刚刚不是梦?”

    热度喷洒,方慈缩了缩肩,轻摇了摇头。

    两人间互动亲昵,这时旁人都是多余的。

    展成亦笑着替他们解围,“阿慈刚从英国回来,还在倒时差,就不扰他们清净了,让闻董带她去休息吧。”

    闻之宴拍拍他肩,搂着方慈离开。

    -

    入夜空气更凉,楼体背后的连廊处灯光稍暗,没什么人在。

    闻之宴半坐在那半身高的石台上,抽着烟醒酒。

    方慈身上裹着他从车里拿来的大衣,站在他膝前,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头晕吗?”

    “不晕,”他轻笑了声,“最近这么关心我?”

    方慈一怔。

    经他这么一说,她也才发觉到,自己此前从未如此关心过一个人,就连以前对他也是,很少如此嘘寒问暖。

    这个时候的她还没有去细想,好久之后,她读到某位心理学家的书时才明白过来:也许是她和他之间爱意的流动,让她学会了如何去爱。

    闻之宴将她拉到腿间怀里,仰起下颌吻一吻她的唇,“回来怎么不跟我说?”

    “想给你一个惊喜。”

    “待多久?”

    “一个月,休年假。”她扶着他的肩,“你真的酒醒了?回去吗?”

    闻之宴嗯了声,却道,“刚刚我梦里说了什么?”

    “嗯?”

    “给不给?”

    他放低了声线,重复那句话的前半段。

    方慈条件反射绷紧了身体,去捂他的嘴,“我当你意识不清醒不跟你计较,你不要再重复了。”

    话这样说,大脑却是自动自发记起了刚刚他说那句话的样子,嗓音低哑,带着一种喝了酒之后的粗鲁和灼热。

    仔细回味那感觉,其实她也有渴望,毕竟一周未见了。

    ()    她捏住他耳朵,在他耳边低声,“现在回去,做什么都行。”

    她鲜少有这样主动直白的话语。

    闻之宴呼吸都为之一滞,胸膛起伏着,意味莫名低笑了声。

    -

    回到云霄路8号,方慈径直去洗澡,洗完去了一楼书房,打算找本睡前读物看。

    闻之宴喝了醒酒汤,洗完澡披着浴袍去温了杯牛奶。

    正在书架前选书,听到开门动静,方慈回过头看到他,“放桌子上吧,我等下喝。”

    “一会儿L凉了。”

    他说。

    方慈哦了声,抽了本诗集,边低头翻着边朝书桌方向走,刚走近,就被他抱起放到了桌子上。

    手里被塞进那杯牛奶,他说,“……知道怎么弄吗?”

    她还在愣神,闻之宴推着她的肩把她摁倒,压下来,握住她的手慢慢倾斜。

    于是那一杯温热的液体就淋在了她身上,顺着曲线流动,摊平。

    方慈这才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慌张地去踹他的肩,“关灯。”

    “不关。”

    他居高临下看她,笑说,“不是说做什么都行吗?”

    方慈脸蛋儿L发热,实话实说,“可是,我……”

    “闭眼不就行了。”

    他压下来吻她,在缱绻的吻中,她完全放松了,然后那吻才逐渐向下。

    方慈唇边逸出轻微的气音,胡乱地去抓,抓到了他撑着桌面的手。

    后来羞耻感渐渐减退,她肘向后撑着,略直起身去看,看到他茂密的乌发,随着角度的变化,又能看到他流畅的下颌线,浴袍领口开得大,他胸肌轮廓隐隐可见,起伏着,他的呼吸也如她的一样凌乱。

    -

    临近年关,方家公司办了场年会。

    身为总经理,叶骞北虽主持着公司大小事,但公司毕竟在方慈名下,年会当晚,她特意去了一趟。

    方念念实习期结束已经转正,目前在市场部当专员,今晚主动领了个任务,在大礼堂门口提醒参与年会的员工们记得签到,领取阳光普照奖品。

    年会流程没什么特别,表演穿插着颁奖以及抽奖。

    叶骞北不是那种爱刷存在感的老板,只在最开始发表了简短的讲话。总结公司改制以来种种向好的变化和成绩,最后还特别提了一下公司实控人方慈给予的支持和指导。

    方慈全程没有上台,只在头排座位坐着,等叶骞北讲完,她把他叫出去,俩人来到吸烟区。

    叶骞北像是变了一个人,看她的眼神礼貌而有分寸,似是此前种种都没发生过。

    寒暄一场,他道,“人选我定好了,”他笑了笑,“兜兜转转找了一圈,念念其实是最合适的。”

    “她有韧劲儿L,而且,豁得出去。”

    方慈心下不觉得意外,早从知道当年方禹那件事是方念念“主动策划”之后,她就知道,念念其实是更像曲映秋的,看起来柔弱爱哭,其实性格

    柔韧度更高。

    不像她那么带刺易折。

    “就像应酬,你估计不会适应,但念念做得很好,她非常游刃有余。”

    方慈点头,“你跟她聊过了吗?”

    “聊过了,她也有这个意向,我正在帮她熟悉工作。”叶骞北弹了弹烟灰,说,“差不多半年,到了夏天,我就能撒手了。”

    明明是正常的话语,方慈却从他语气里嗅到一丝海水退潮的意味。

    她很认真地说,“还是要提前谢谢你,谢谢你出手帮助。”

    “我可是领着工资呢,又不是白白帮忙,”叶骞北笑说,“而且,说不定以后会有合作。”

    “你要回叶家做事了?”

    “嗯。”

    俩人聊了会儿L以后的安排,正好方念念寻过来,叶骞北就回到了会场内,方慈掐了烟,和方念念一起往外走。

    “你现在住哪儿L?”

    方慈问。

    “森和,别墅快整修好了,过三四个月,散散味儿L,我就搬进去。”

    正常上班与人交际之后,方念念的语言能力已与常人没有太大区别,“你呢?什么时候回国?”

    “夏天之前,”方慈道,“叶骞北跟我说了你接手的事。”

    “我本来想自己更上手一点再跟你讲的,现在说,总好像是说大话。”

    方念念解释。

    “没事,”方慈笑着转头看她,见她气色好,整个人显出一种温柔又大方的光彩,心里也替她高兴,“那公司这边我就不管了,有什么问题要帮忙,再找我。”

    “好。”

    方念念回工位稍微收拾下东西,然后和方慈两人一起走去停车场。

    方慈送她回家。

    洪姐家里有事临时请了假,方慈自己开车来的,一辆淡蓝色的宾利。

    自然是闻之宴送的礼物,他这个人,送东西向来不循着节日,甚至只是昨晚随口一说,说给她提了台车。

    之前在伦敦时,他偶然看到她的驾照,说,还没看到过她自己开车,方慈当时回答他,一直没买车没机会练,他没多说,倒是转头就买了。

    劳斯莱斯迈巴赫这些车,一般都是商务用,要配司机,自己开的话,还是宾利更合适。

    昨晚,方慈还问他,“这是生日礼物吗?”

    她生日在2月14号,就几天时间了。

    闻之宴笑看她,“生日礼物是别的东西。”

    方慈跟他开玩笑,“晚几天送就能当成生日礼物了。”

    “一码归一码,车是你需要的,而生日礼物,是我的心意。”

    方慈想象不出,他这样的人会送什么生日礼物。

    宾利从地下车库驶出。

    车里,俩人闲聊着,方念念问,“你现在有打算吗?回国之后打算做什么工作?”

    方慈带了把方向盘,驶上高速环线,“暂时打算还是去律所。”

    “跨国商业纠纷那

    些?”

    “嗯。”

    “那你岂不是又要经常出差。”

    那有什么办法,她学的是这个方向。

    当初她一门心思要逃离方家逃离京市,哪儿L会想到,兜兜转转,还是回来了。

    曲映秋方鸿、京市的圈子、被按头接受的联姻……这些以前看起来那么高不可越的阻碍,现在回头一看,竟如砂砾砌的高墙,早已垮塌。

    甚至,这时候再回头想想宋裕泽那些人,只觉得滑稽可笑。

    以前让她喘不过气的无力感,也已烟消云散。

    下班高峰期,高速有些堵。

    走走停停的档儿L,方念念偏过头来看她。

    她穿着件乳白色的半高领毛衣,柔软垂顺的长发自然地落在肩后,这时候没什么表情地目视前方,侧脸显得有些冷淡,那双眼也极少外露情绪。

    大约是察觉到她的视线,方慈转过头看她一眼,“怎么了?”

    “没事,”方念念笑一笑,说,“就是觉得,我现在有点像出国时候的你,迎接新生活了。”

    方慈没再接话。

    车子驶到森和公馆外,没往停车场进,方念念说,“就把我放这儿L吧。”

    她打开车门下了车。

    没走出几步,方慈解开安全带追下来。

    方念念脚步停住转过身来,方慈抱了抱她。

    两人都没说话。

    曲映秋目前在美国治病,方鸿手里有点钱,又回老家创业去了。现在在这京市,她们是彼此的亲人和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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