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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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晏声称自己是孤儿,实则其年幼时和生母走散,这些年私下里一直都在寻找自己的生母,甚至这件事情,还调用了你虞府的人,他分明是在年前就寻到了其生母踪迹,你虞府的下人都招了,证据确凿,你竟还敢为其狡辩!”

    陈御史咄咄逼人唾沫横飞,奈何虞青山却不是一般人,心理素质梆梆硬,不仅没被吓到,还反而质疑起了陈御史:“那下人到了你们手里,自然是你们想怎么审就怎么审,你拿什么证据证明,你那所谓的证据确凿不是屈打成招?”

    “你!”陈御史气得手发抖,这虞老贼狡辩不成竟往他身上泼起了脏水,他以为这样就能洗清褚晏身上的罪名吗?做梦!

    “呵!我屈打成招?我看分明是你虞青山在这强词夺理、混淆视听以图蒙混过关!”

    “你说褚晏是被冤枉的,好,退一万步讲,就算他是被冤枉的,那他原本被分派去主考的地方是沅州,后来却被人为调换成了钦州,这你怎么解释?这难道不是你虞青山的授意?”陈御史冷笑了一声,眉眼锋利,言之凿凿:“这件事情你清清楚楚,是你虞青山在给他行方便!”

    虞青山沉默,

    三皇子见势立马也跟着声讨质问了起来。

    晟帝高坐龙椅之上,就这般看着虞青山被围攻,只觉心底抒出了一口郁气,自七皇子之事起,虞青山就屡次和他作对,他想削弱虞青山相权已不是一天两天,如今这也算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递枕头,倒是头一回看老三那小人得志的模样这般顺眼。

    负责去押人的佥都御史从殿门外进来,与陈御史目光对上时,微微点了点头。

    陈御史心中暗喜,立马拱手向晟帝请求道:“褚晏的生母已经被押解回京,现在正在殿外等候,真相为何一问便知,请陛下亲审!”

    这次他特意嘱咐了让人将褚晏和其生母是分开押回京,直接断绝了他们途中窜供的可能性。

    褚晏那人,从其之前作陪北辽皇子的时候,他就看出来了,能让一国皇子吃瘪的,岂会是个好对付的,但他那生母可就不一样了,一介山野妇人,到了圣前,只怕是还未问话就先吓破了胆,相比之下,要好击破得多。

    晟帝点了头,宣人上殿。

    殿门外,一位美妇人拾级而上,缓缓走来。

    她没有想到,时隔这么多年,她竟然还会再次回到这个地方。

    人人都道诚王霁月清风,乃是这天底下顶好看的谪仙郎,他和他的王妃,更是这京城最恩爱的神仙眷侣,可在那见不得光的角落里,无人知晓,她曾无数次的在他打马经过的路上,偷偷地看他,是的,她爱上了自己闺中好友的夫婿。

    每每见他们出双入对,她的心里就汹涌着无尽的羡慕和嫉妒。

    她也曾唾弃过自己,也曾劝自己放下这段不为人知的爱慕,可是她做不到,直到后来,她见到了彼时还未登基的陛下。

    他和诚王有着相似的面容,在他的脸上,她总能见到诚王的影子,那一刻,满腔的爱慕,仿佛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她飞蛾扑火一般,嫁给了那个人。

    曾几何时,她也以为自己会就这样将对一个人的爱慕转嫁到另一个人身上,就此过完这一生,可自从陛下陛下登基后,她就发现她错了。

    身边之人自私、虚伪、多疑、暴躁、易怒……那所谓的谦和,只不过是他伪装出来的假象,成为后妃后见他的每一面,都让她觉得无比的恶心。

    她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于是,她选择了逃离,她要带着自己的孩子逃离开这个吃人的地方。

    起初,一切都很顺利,可也许是上天也见不得她这般任性,她的小五承受不住假死药的药性,在离开京城的途中,在她马上就要拥有新生活的时候,永远地离开了她。

    她大受打击,之后好些年都在为她的小五祈福忏悔,可噩耗,却再度传来,朝廷削藩,诚王身死,那个她魂牵梦萦,只敢于无人处小心翼翼倾注视线的诚王死了。

    他怎么会死了呢?

    是诚王将帝位让给了他,是他求着让诚王将帝位让给了他!

    他能安坐在那龙椅之上,皆仰赖于诚王的成全,他凭什么让他死!他怎么敢让诚王死!

    无论外界如何传言那人是因为虞青山的屡次建言不得已而削藩,她都从来不信,因为她知道、没有人比她更清楚,那人人畜无害的皮囊下,住着怎样的一只禽兽!

    在无数个深夜里,她总是忍不住去想,如果她没有自私地离开,会不会就能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可惜,现实没有如果,她藏在心中珍视的那个人,长眠地下,永远都没有办法再回来了,她为此而崩溃痛哭,也越发地憎恨起了龙椅上的那个人,只是她的力量太过微小,身体也越来越差,根本就没有办法撼动其分毫,更别说替诚王还有他的王妃报仇了。

    她自知时日无多,搬到了诚王的旧日封地,以期能在离他最近的地方了此残生。

    可世事流转,谁又能想到,诚王的孩子,竟然还活着……

    美妇人跨进殿门,她的底子原本就极好,二十年过去,岁月也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多少痕迹,这大概是上天唯一优待她的地方了,也是她现如今唯一可以利用的筹码。

    “咳咳咳——”

    风一吹,又让她这俱本就苟延残喘的身子咳嗽了起来,掩唇的帕子移开,入目颜色鲜红。

    她将帕子攥紧收起,强忍着喉间的不适,抬头看向了的御座上的那人。

    德不配位,他竟也心安理得。

    诚王从一开始就信错了人,从前,她没有机会替其报仇,那么现在……就让她来纠正这一切。

    美妇人的出现,令殿中曾见过淑妃之人满目惊骇。

    陈御史脚下不稳,往后退了好几步,口中不住地念叨着:“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什么可能不可能的?”三皇子抓住陈御史的胳膊,这老家伙再退就要退到他身上来了。

    看着朝中的老臣全都是一脸的震惊,淑妃“逝世”的时候,他才几岁,哪里还会记得人家长什么样,这会儿整个人完全在状况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个个都顾着惊讶去了,也没个人来给他解答,三皇子抓着陈御史抖了抖,“喂喂喂,见鬼了?就算人家徐娘半老风韵犹存,你们也用不着这样吧?”

    陈御史没有理会三皇子,又或者根本就没有那个神思去理会,不管这人是真的淑妃起死回生,还是巧合生得和淑妃像极,从看清来人脸的那一刻起,他便知道,一切都大势已去了。

    “完了……都完了……”

    三皇子:“???”

    呸呸呸!哪里来的乌鸦嘴?

    三皇子嫌弃地将陈御史丢到一边,你才完了,你全家都完了!他可是离大胜只差临门一脚了好么?今儿个人任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挡不住他。

    老家伙靠不住,三皇子清了清嗓子,准备一会儿自己亲自去上。

    然而——

    要说在场反应最大的,却还不是陈御史,而是晟帝。

    “淑仪?”

    晟帝不可置信地站了起来,只觉一切是梦,汹涌的思念模糊了他的视线,他踉跄着就要往下走。

    “陛下!”

    侍立在旁的总管太监惊呼,连忙跑过去扶住晟帝。

    晟帝却不管不顾地甩开了太监的手,执意要去验证这场梦的真假。

    他明明宣的是褚晏的生母,可为什么见到的却是他的淑仪?

    ……

    都察院审讯处,褚晏上午刚被关进来,结果不到中午,就有人毕恭毕敬地来请他出去了。

    “五皇子殿下,陛下宣您进宫,想要见您呢。”

    褚晏愣住,还疑惑地往自己身后看了看,确定这屋里除了他没别人,这才又看向了来请他的总管太监,抬手指了指自己:“你刚是在叫我?”

    五皇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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