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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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李羡面对面跟受访人坐着,她身前放着录音笔,微歪脑袋,一副倾听的模样。

    采访结束,李羡跟吴芃握手,问自己可不可以在这里逗留片刻,整理稿子,她说可以。

    郑素素推门进来。

    “你还没走呀。”李羡惊喜,她刚才不经意间看见郑素素,以为她会直接离开。

    “没,这不是想等你一起嘛。”郑素素一进门就打开话匣子,“你不知道我今天遇到什么人,天呐,原来不是所有集团总裁都大腹便便聪明绝顶,原来还有成功人士长得帅,气质绅士又贵重......我突然感觉生活有劲了。”

    郑素素倒豆子似的说了一大堆,李羡检查录音笔里的素材,确认没问题,脑子才开始处理她的话,心里还真浮现出个人物。

    “今天这是谁啊,不是外宾吗?”李羡问。

    “除了外宾还有好多领导,还有新恒集团的总裁,就是特别帅那个,又捐了几个设备,大几百万呢,我给你看照片。”郑素素兴冲冲倒腾相机。

    看着照片上熟悉的男人,李羡哑然失笑。

    郑素素看她一言不发,觉得没劲,转头又想起另一件事。

    李羡正低头检查录音笔,额前刘海忽然被撩起。

    郑素素:“啊,果然受伤了。”

    李羡下意识回答:“已经没事了。”

    郑素素说:“你不知道,今早总部的老板亲自打电话过来‘问候’,主任被社长骂得脸色铁青,说没做好员工的出差保证。”

    李羡摸了摸头顶的创口贴,她怀疑这件事是否真的与自己有关。

    郑素素笑嘻嘻看着她,眼里带着探究:“李老师,你是不是有什么来头?”

    李羡否认,“只是凑巧吧。”

    “是吗。那真是奇了怪了,受点小伤至于吗。”

    -

    下午李羡没回报社,但是接到两个领导的慰问电话,问她身体如何,有无不舒服。她受宠若惊。

    下班回到家,孟恪通过楼叔告诉她今晚有应酬,她自己吃了晚餐,回到上整理上午的采访记录,给主编发过去。

    运气好的话,可以占一个重要版面。

    晚上十一点,她窝在三楼楼梯旁的小沙发上刷手机,听到楼梯有动静,扯了扯身上的毯子。

    脚步声顿住。

    “怎么睡在这儿?”孟恪问。

    “我没睡。”李羡坐正(),将手机放下≦()_[()]≦『来[]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脚尖探到拖鞋,趿上,“你才回来吗?”

    孟恪踏上最后两级台阶,“嗯。对方明天回国,多聊了会儿。”

    李羡忽然有些局促,想着要不要帮他放点热水,或者找件衣服,纠结片刻,觉得没必要。

    她平静焦灼地掩饰着自己初为女主人的天真笨拙。

    “回去了。”孟恪从她身侧经过,淡声说。

    李羡起身,跟在他身后,朝卧室方向走去。她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气,却不见他的醺意。

    “你今天去了电子科技大吗?”楼上安静,她的声音像轻轻推开一扇陈旧的木门,含蓄韵致。

    “嗯。瞧见你了。”孟恪一点没含糊。

    “是你叫他们放我进楼里等的?”

    “今天一起访校那个外国人叫威尔,婚礼上见过你,今天认出来了。”孟恪进了衣帽间,摘掉腕表。

    所以不是他的意思。

    “哦。”李羡靠在衣帽间门口,谢谢两个字噎在喉咙里。

    孟恪:“因为这事才等我啊。”

    她没吭声。

    孟恪解开领带,松了几颗扣子,拿起中岛台上熨烫好的睡衣,从衣帽间出来,经过李羡身侧,她问:“那你找我公司的领导了吗?因为昨天的事。”

    “嗯?”

    “同事说他们挨骂了。”

    “应该的。”

    “你以后不要干涉我的工作了。”

    孟恪顿住脚步,回头。

    李羡站在落地灯旁边,拨弄灯罩,灯光将她笼住,墙上的投影张牙舞爪。

    “没有别的意思。我很珍惜这份工作,公开身份可能会带来麻烦。”

    孟恪拎着衣服,背着浴室的灯光,剪影挺拔沉稳,“我应该怎么跟别人介绍孟太太?”

    她想了想,试探性问:“就说我是全职太太?”

    孟恪:“你打算好三天两头出面社交,打点人情了?”

    “......我的意思是,都市小报记者对你来说可能拿不上台面。”

    “我拿什么上不了台面。”

    灯罩走线细致,李羡修剪得短而圆润的指甲擦上去,暗纹里金线熠熠折光。

    “觉得自己走捷径了?”

    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李羡手指震颤一下,蜷缩。

    孟恪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站在她身侧,“原则上来说,研究员的私事,不应该在实验室接受采访。助理问我这件事,我看见来访记者登记的名字才答应。”

    李羡想起保安忽然变得热络的态度。

    孟恪垂眸,看着她耳边散落乌发里若隐若现的耳廓,她低垂眉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想说你自己本来可以办到么。”

    “不。”她摇头。

    跟他相处,她做不到别的,常常惟有一腔无用的坦诚。

    “你办得到。”孟恪话锋陡转,“只要你想。”

    李羡茫然。

    孟恪:“昨天那样说,让你不高兴了么。”

    李羡:“嗯......?”

    “我没有坏你心情的意思。”

    “嗯。”她低头,声音略闷,显得真诚——不信。

    “是你给职业身份,不是职业给你身份。”孟恪耐着性子解释,“所以没有任何职业,比你的健康和安全更重要,懂了么。”

    他语气温和浅淡,等了等她的反应。

    李羡一个人怔在原地。

    孟恪转身去了浴室,留下空空荡荡的卧室。

    孟恪是把她当孟太太看的,也经常流露她理应配得上这个位置的意思。他对待她,耐心克制,或许也称得上体贴。

    但她心里还是冒笋尖似的钻出一个想法:如果不是遇到曾家,她这辈子都不敢去招惹这样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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