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 72 章(2/2)
【“没有。”晴明大人说道。我当时在想，没有，是没有缘分，还是她不会爱我？我又问了一遍想要得到准确详细的回答。但答案还是同一个，没有。】
【但是这次晴明大人用他平静的双眼温和地看着我，带着悲伤与祝愿，它们纠缠着化作希望的光，“没有的意思是，没有答案。”】
【那时我明白了。答案，需要我自己去书写。我想了一整夜，决定为这场跨越千年的奇迹遇见写上三个字，答案是，我爱你。】
或许是因为夏油杰拿的那本与他手中这本初遇时记载的不同，杰一言不发的看了下去，一本看了三个小时。五条悟就在一旁整理其他书本和画卷画册，他展开画卷，小花，翻开画册，小花，随手翻开一本书的某一页，都写着男人对‘她’的爱。
那些笔触似乎都在散发着浓厚的爱意与思念。摊开摆在眼前时，一页算作一份思念的话，他对她的感情似乎可以下一场埋葬一个人的雪。
“……有点吓人啊。小花，现在在做什么呢？”五条悟心理压力极大地一屁股坐在地板上，云小花离去后的半年。只是寥寥几眼掠过的文字，他仿佛在窥见她在另一个时空片段的遭遇，又像是在看一个人思念另一个人的片段，他想说些什么活跃下气氛，张了张口又闭上，他不知道说些什么。
> 五条悟当时没有让自己接着看下去，他不忍细看，对自己的小心脏不好。这份能灼伤旁观者的爱恋与人生，想要倾诉的人，只有一个。
“杰，我们先把它锁起来，我保管好交给小花。”
“嗯。”
“……这方面，他是个令人敬佩的男人。虽然我只看了一点点，以后再看吧。”
“嗯。”
“杰，你哭了吗？”
“……你看错了。”
夏油杰看完一本，缓了三天才缓过劲。他拿的那本是最后一本。
*
现在十年过去，他与杰都看完了。啊，与其说他们看完了，不如说第五年小花依旧没回来。五条悟选择按照五条晃的愿望，将它们出版了。虽然他不认为有谁会想看一个男人絮絮叨叨毫无重点的记录自己的生活，见闻，感悟跟爱语。阴阳道的修行，咒力的感悟，零零碎碎的点缀其中。有许多领悟与方法都帮到了现在的他们。
果然出版后销量惨淡。很少有人能坚持读完二十多本读到最后。但五条家的财力让他能保证至少每一个书店都能上一套。
当然，他五条悟自费。
他和夏油杰终于也都在一个冬季里看完了这个人的人生。听说做完校对出版排版的人，在书籍出版后齐齐离职。听说他们后面都成了非常好的女人和男人，他们似乎学会了如何去爱他人，爱自己。
他和杰不说，不代表那群脑袋聪明得要死的家伙们察觉不到。
五条悟甚至在回忆起男人那密密麻麻的一生记录与情感时，那种沉默着不想说一个字的感觉重新浮上心头。
五条悟望着浑身是伤躺在手术台上的云小花，她踩入时间洪流，又被无情割伤抛在十年后。他们都长大了，十年光阴改变了他们很多，五条晃也留在了过去。对小花而言，他们告别也不过是不到两年的时间而已，与五条晃离别……或许就在上一刻。
小花呢，她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吗？
与谢野晶子站在手术台旁发动异能力，家入硝子先后使用反转术式配合与谢野晶子。太宰治靠墙站着垂下头思索着什么，江户川乱步撑着下巴盯着云小花看。
在她们的努力下，云小花伤口愈合的速度加快了一些，这让她们精神一震，略微放松心情，家入硝子为云小花擦着脸上的血迹，发现她身上一些最细小的划痕已经愈合，能看出原本的容貌了。
“是个大美人。小花~云小花，名字倒是挺可爱的。”
“啊，她好像醒了。”与谢野晶子发现云小花的手指动了一下，她看向其他男人，感叹道，“不愧是人神的体质，清醒的够快。”
却发现其他四人的表情依旧严肃地盯着手术台上的云小花。难得见到太宰跟乱步先生都是这幅神情呢。
撑着身体坐起来的女性，本来一头漆黑的发，一寸一寸褪去颜色，变为纯白，落在伤痕累累的身体上，显得有些刺眼。只一个简单的动作，她的身体又开始流出血液，染红了她的发梢。
她看起来像是随时都会碎掉的琉璃人偶。
失去金丹的后果比云小花想象的要严重得多。她久违的开始体验到身体疼痛与头晕眼花的生理感受，眼睛花得看不清前方的色块都是些什么人。气息很熟悉，意识与记忆还卡在黑暗中，没能让她想起都是谁。
云小花捂着头企图让自己清醒一些，眼睛看到熟悉的色彩方块，习惯性地唤了一句。
“……Akira(晃)？”
太宰治&江户川乱步一同捂脸叹息：……最担心的情况发生了。
五条悟走上前摸了摸云小花的脑袋，她的发色与五条悟的银白不同，是白得发光的雪白色。像她黑发时漆黑如夜，白发时也比任何被称为白色的色泽要干净纯粹。
“不是晃。”
“是，悟。五条悟。你回来了，小花。”
他们从五条晃的视角里窥探到她离去的那段时光，也窥探到她离去后那个男人在自己的人生中是如何笃定她的感情。他们当然不会信一个男人的片面之词，即使他爱得热烈又令人敬佩，算个勉强不让人讨厌的痴汉。他们不想多评价五条晃付诸一生去践行的深爱。
但是他们担忧云小花会伤神伤心。因为无法摸透云小花对五条晃到底是什么感情，这份感情又到了什么程度。就会怕她的后知后觉，痛彻心扉。
她会吗？
知情者默默观察着云小花的反应。
云小花愣了下，环视一圈变化巨大的众人，眉眼柔和地笑了起来，“抱歉，看到悟的时候眼睛还看不清，以为你是晃，五条晃是我在千年后认识的，悟的祖先。看来我运气不错，睁开眼还能见到熟悉的人。你们长大了好多~”
“我回来了。”
如果不是他们的错觉。小花变得更加柔软了，多了人间烟火气息的柔软。
“欢迎回来。”夏油杰第一个轻声回道。
太宰治微微松了一口气，比预想中的情况好很多，但也不能大意。
“诶？Akira，晃，五条晃？！”与谢野晶子惊呼道，她诧异地望着五条悟，“那套书的主人公是真的存在。不是五条君喜欢某个人然后虚构满足幻想的产物吗？”
五条悟抽了口冷气，感到一阵牙酸，快速否定，“嘶，与谢野小姐，你的想象力有点过于丰富了。不是我。”
真实存在的主角，穿越到千年后的相遇，真实的另外一个人其实是……
与谢野晶子与家入硝子默默转过头盯着手术台上垂着眼看着自己的手指，仿佛会发光的女性。
与谢野晶子咽下了那个名字。如果她所看到的‘男主角口中的她离开的那日’是他漫长生命拉开的起始，那么云小花是站在昨日的今日。
五条晃已经走到了终点。与谢野晶子买书的时候，想什么笨蛋写的，又臭又长好多本，但又因为是江户川乱步推荐的，所以勉强坚持着让自己看下去。最开始的时候，觉得男人的心思太复杂多变，阴暗下流又光明热烈。她忍不住被吸引着看了下去，男主角喜欢那个她，却并不痛苦，主角眼中的她与世界足够美好，一件小事都像是在他记忆中闪闪发光。
即使琐碎，她还是慢慢地读完了一个人深情又热烈的一生。看到结局她哭得眼睛肿了又消，消了又肿。她还在好奇为什么作者尾页写下那些莫名其妙的给千年后‘她’的话语。曾经以为是出版社煽情之作，刻意为之。
现在知道不是了。云小花浑身是伤的坐在那里，她的伤是为何而来，男人絮絮叨叨在说给某个人听的话语一一浮现在眼前。与谢野想说点什么，又觉得说什么都不合适，有些话语不适合由旁人转述。
她还什么都不知道。
“书？”云小花轻轻偏过头，好奇地问道，“什么书？”
“呜！呜呜呜……”与谢野晶子想着想着悲从中来，一个没忍住，红着眼圈推门跑了出去。
家入硝子憋着泪花，怒锤五条悟，被啊哈哈哈笑着，无下限术式挡住，换了个方向去打夏油杰，被苦笑着的同窗抬手接下。她气坏了，原地转了几圈，不能揍太宰，不能动乱步君，对着云小花看了几眼，泪流得更凶。她说了句我出去下，也打开门冲了出去。
云小花有些莫名地看向其他人，“我吓到她们了？你们在说什么书？”
“一个狡猾的家伙写的东西。小花感兴趣的话，有空慢慢看。”太宰治走上前扶着云小花换到更柔软的床铺上，随手拉过一把椅子坐在旁边。
对小花姐来说，这算是劫还是机缘？会动摇她，还是成就她？
云小花还不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但她迟早会知道。
五条晃，你费尽心力抹消小花在历史中的痕迹，又留下那些让看过的人不忍心损毁的东西，是想告诉她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akira是晃的日文读音拼写。ra发la音。感谢在2021-11-1121:21:17~2021-11-1303:13: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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