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异度位面崩塌(2/2)
陆远枫刚用触手固定住自己的位置，凌空跃起的白蟒好似一道闪电飞了出去，甚至不需要加任何缓冲加速的时间，面前的景象便尽数化作一道残影。
之前在密林中的时候，陆远枫就已经领教过哨兵的速度。
牧小北的精神体猎豹是以速度见长的，在整个T6011哨站中他是速度最快的哨兵，即便是哨长高铭，速度也要稍逊于他。
而此刻，如果拿他的猎豹和贺楼的白蟒相比，那差距大概就如同老旧的三轮车对上银河飞舰……
毫无可比之性。
疾风残影之中，陆远枫感觉现在用“移动”来形容他们的运动状态并不合适，这简直快赶上“空间跃迁”了。
眼前，不断从黑色泥潭中挣出怪物好似血雾一般在巨蟒的疾行之下被那阵气刃破开，它们残缺的肢体与肉块飞溅到两侧的白墙之上，与这座正在崩塌的府邸彻底融为一体。
现在异度位面已经开始坍塌，他们剩下的时间不多，贺楼不需要再顾虑过度使用能力所带来的副作用，这个世界对他仅剩下的最后一点限制也不存在了。
“轰！”
屋顶被白蟒破开一个大洞。
彻底坍塌的府邸好似支离破碎的像素碎块在空中不断地分崩离析。
“它在那里！”
漆黑的夜空里，陆远枫伸手指向不远处天空上的巨大漩涡，被黑雾萦绕的漩涡正无情地吞噬着周遭的一切事物，下方的那些城镇、森林被连片拔起，它们像是被送进焚化场处理的垃圾一样压扁了被卷进那风眼。
白蟒朝漩涡眼疾驰而去的一路上，这些崩塌的景物扭曲地重叠在一块儿……
迷雾森林、黄金湖泊、军事基地等形色各异的景象被压扁了交织在一起，好似一道金灿灿的星河那般绚丽。
但此刻绝对不是欣赏美景的时刻，随着坍塌的区域越来越多，陆远枫明显能察觉到这个世界的空间在越缩越小。
转瞬之间，原本无边无际的怪诞世界中就只剩下一座孤伶伶的哨站。
头顶正上方的漩涡好似一张开的深渊巨口，乌云密布之下，天地将倾。
而在这一刹那，九十度倾斜过来的白蟒张开了巨颚，犹如银龙直冲云霄，哨兵淡漠的金瞳中倒映出那团萦绕在漩涡之中的黑雾，他的周身燃起一阵熊熊烈火，好似陨石在空中燃烧。
在这个异度位面彻底崩塌之前，他们是时候做一个了结了。
就在白蟒咬上去的瞬间，陆远枫只觉得眼前闪过一阵刺目的白光，耀眼的白光中，漩涡中心忽然睁开了一只巨大的眼睛。
气氛突然静谧下来，时间仿佛被定格住了一般，广袤的天地之际好像就只剩下他和这只巨瞳。
“嘻嘻嘻嘻嘻——”
那只巨瞳眯成一条浅浅的缝隙，漆黑的瞳仁倏地转动，将目光对准了陆远枫，嘴中发出一阵骇人的狞笑。
与那几乎无机质感的瞳仁对上的刹那，陆远枫的眼皮突突地跳了两下，他心中隐约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一阵突如其来的失重袭来，身下的白蟒消失得无影无踪，陆远枫只感觉整个人宛若自由落体一般在疾速地下坠。
白光消散。
映入他眼帘的是那座正在面前不断放大的哨站屋檐……
自己要是就这么撞上去，不管是砸在屋顶上，还是掉在地上，肯定避免不了变成一摊肉泥的宿命。
氧气变得愈发稀薄，疾速的下坠中，陆远枫几乎可以听到心脏剧烈的跳动声。
就在陆远枫即将落地的刹那，数只猩红的触手凭空伸出，好似荆棘藤蔓一般卷住了露在外沿的消防梯。
“轰隆！”
消防梯从墙体脱落，被巨大的惯性拖拽着重重地砸进了木质地板中。
整座哨站都被这股外力砸出了一个缺口。
一阵硝烟弥漫中，陆远枫单手撑地，一条长腿撑在外侧，勉强住了重心。
猩红的触手从他后背收回。
陆远枫起身，他四周环顾一圈，完全不见贺楼与白蟒的身影。
“你在找什么？”
一道古怪的声音响起。
浓郁的黑雾在陆远枫面前的空地凝聚。
黑雾逐渐幻化成了人形，可那张脸上凸出的五官却在不停变幻着模样。
陆远枫看到了四肢扭曲、浑身沾满鲜血的研究员，在黄金沼泽中苦苦挣扎的哨兵……
那些被这个污染物所吞噬、曾在异度位面出现过的亡魂好似一个个被操纵的傀儡木偶，轮番出现在了那张脸上。
变幻的黑雾中，陆远枫感受到了无数亡魂挣扎着发出的呐喊……
怨恨、愤怒、痛苦、迷茫、无措……
最后，它幻化成了“裴念”的模样，猩红的触须争先恐后地从他的右眼眶中挤出，那上面爆出一只只澄黄的眼珠，死死地盯着陆远枫。
小触手们在精神图景中悄悄地说着话：
【好重的怨气，我都要被熏到了，呕==】
【它的力量忽然变得好强。】
【是啊，它的力量忽强忽弱的，现在变得好强。】
“杀死我看起来确实是最容易想到的离开这里的方式……”‘裴念’抬头看向陆远枫，“但其实还有一种更简单的方法呢。”
陆远枫目光警惕地盯着它，不知道这玩意儿葫芦里又卖的什么关子。
眼前的人早已不再是他所熟悉的副队裴念。
如今这副躯体背后的操控者是“密林”的核。
——污染物“食梦树”。
“那个哨兵……”‘裴念’十指交叉于胸前，它夸张地抿起唇，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我主动把他放出去了，所以现在这个空间里就只剩下你了呢。”
哈？
陆远枫冷笑着拧起眉锋。
这污染物还真是不够要脸的。
“我本来以为分散出一点能量来对付你就足够了。”那怪物猩红触须上的眼珠齐齐挣动，唇边的笑容逐渐扩散，“没想到你竟然有办法让他从那种失控的状态下恢复神智，是我小瞧了你。”
“虽然不能吞噬他的力量有些可惜。”‘裴念’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角，“不过嘛，你也挺不错的，你的精神体很特殊，非常……”
它的眼瞳中流露出贪婪而直白的目光，“非常的美味。”
有这个向导在的情况下，自己根本就不是那个SSS级哨兵的对手，但此刻，它凝视眼前这个尚未成长起来、如同新生儿般稚嫩的向导，如墨迹般的黑色黏液从身上不断析出，像一张铺天盖地的罗网向陆远枫袭来，
“现在就你一个还想逃到哪里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