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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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章

    片刻后。

    心脏的刺痛稍微一缓解,顾流初便迅速松开手臂,冷着脸离季醇八丈远。

    他盯着季醇,脸色冷如寒霜:“刚才的事情胆敢说出去,我让人割了你的舌头。”

    前一秒还在脆弱求抱抱,下一秒就恨不得让自己滚出去,变脸简直比翻书还快!

    季醇心中吐槽,但面上却非常配合地眨眨眼:“刚才发生了什么吗?”

    他懂,即便事实是顾大少爷主动求抱,也要扭曲成是他主动的。

    对待傲娇最好的办法就是顺毛。

    季醇努力履行自己年下奶狗攻的职责,迅速地认下罪名:“没错!是我缠着金主爸爸你,要抱你的!”

    他站得笔直,大声道:“抱了十分钟,也全是我不想撒手!”

    “……”

    心里痴汉不够,在笔记本上写那些变态日记不够,嘴上居然还要不知羞耻地说出来!

    顾流初呼吸急促,面色愤怒发红,差点气得心脏又开始隐隐作痛。

    季醇看了眼时间,已经到十点多了。

    他今天折腾一天,心情大起大伏的,也非常累。

    他打了个呵欠,揉了揉自己的栗毛脑袋,走到床边,主动问:“爸爸,要睡了吗?”

    说完他拍拍床,期待地看向顾大少爷。

    听到不发生关系,他的心情更加坦然,素炮不就是两个男人睡在一起吗,他中学的时候寄宿,又不是没有和好哥们儿睡过。

    而且金主爸爸长得这么好看,还是他占便宜了。

    “……”顾流初花大价钱买少年回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陪自己睡觉,可现在见他满脑子黄色废料,主动想着和自己睡觉,反而气不顺,仿佛陪/睡的变成了自己。

    顾流初忍不住盯着季醇冷笑:“我说今晚让你和我睡了吗?不要擅作主张。”

    季醇愣了一下:“您不是雇我来当抱枕吗?”

    顾流初打定主意要扳回这一城,冷冷道:“抱枕也不是每晚都要使用的。”

    季醇小心翼翼地问:“那我睡哪里?”

    总不至于让他睡走廊上去吧。

    顾流初抱起手臂道:“一楼还有几个房间,你随便挑一间,储藏室有被子,自己套。”

    季醇松了口气,不睡地板就行。

    “哦哦好的,谢谢爸爸,那我去睡了。”

    说完,他把大了一号的上衣衣角往裤衩子里塞了塞,挽起袖子,趿拉着拖鞋转身就要离开房间。

    “……”本打算要把一肚子的内伤还回去的顾流初顿时被这小子憋出了更狠的内伤,他简直怀疑这小子是故意的。

    顾流初咽不下这口气,吼道:“给我回来!”

    “您还是想和我睡吗?”季醇拖着脚步转过身来,揉揉眼睛,问。

    顾流初听这话十分不顺耳:“我、想、和、你、睡?”

    “不不不。”季醇一个激灵清醒过

    来,忙道:“我特想和你睡,爸爸你允许吗?”

    “……”

    心情还是非常不爽,甚至更不爽了。

    顾流初闭了闭眼,竭力平息心中的怒火,道:“床上只有一个枕头,你去储藏室拿一只,把枕套套一下。”

    季醇动作倒是非常快,踩着拖鞋跑过去,很快就把枕头拿了回来,三下五除二套了上去。

    套完,他掀开一边的被子,打了个哈欠,盘腿坐在床上问:“咱们可以睡了吗?”

    顾流初走过来,视线扫了一眼他套进去就完事的枕头,顿时血液往太阳穴上涌。

    四个角对不上,歪歪扭扭,仿佛被强行塞进去的麻花。

    顾流初简直想要把这小子和枕头全都提起来抖一抖。

    “重新套!”他怒道:“别敷衍,好好套!”

    “我没敷衍,我哪敢敷衍。”季醇委屈地道:“我这套得比我前十九年套过的每一个枕套都要整齐。”

    顾流初:“……”

    见金主爸爸脸色都黑了,季醇再困也赶紧跳下来,把枕头芯从套子里拖出来,又重新套进去。

    顾流初视线扫过他乱糟糟的栗色头毛,看向被他坐过的床,床单已经褶皱了一堆,顾流初烦得闭上眼睛:“还有,睡觉不许弄皱床单。”

    “不是吧。”季醇叫苦连天,这怎么做得到?

    顾大少爷自己像个人形机器一样能做到衣服和床一丝不苟,可他只是个阳光开朗的183帅气大学生他怎么做得到?

    他没像高中时那样,打完篮球直接上床睡觉,都已经是在努力当攻了!

    当攻好难!

    “套好了套好了。”

    顾流初睁开一只眼,看了一眼,的确重新套过了,但还是毛毛躁躁。

    和刚才的区别只是扭得厉害的麻花和不那么厉害的麻花罢了。

    浑身仿佛有蚂蚁在扭曲爬行。

    顾流初从未面对谁既暴躁又无力,他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地抓起季醇的枕头,飞快地自己套完。

    季醇目瞪口呆地看着顾大少爷穿着白色浴袍,居高临下地站在床边,黑发柔顺搭在额前,漂亮的眼睛一边瞪着自己一边冷冷地做这件事,有种画风诡异的激萌。

    被顾大少爷套过的枕头简直像摆在橱窗里的完美样品,平坦顺滑得不见一丝沟壑。

    季醇下意识竖起大拇指。

    还没等他竖起来,顾流初就把他大拇指按了回去。

    紧接着顾流初抓起他的肩膀,把他提起来放在一边,用鸡毛掸子把床单掸得整整齐齐后,再把他拎起来,放回去。

    季醇:“……”

    受比攻力气还大,这不科学吧。

    做完这一切,顾流初强硬地按着季醇的肩膀,使他躺下去。

    然后踩着拖鞋走到床尾,仔细观察了下,确认季醇处于床的三分之一线,才点点头,走到另一边关灯。

    季醇:“……”

    强迫症吧这是。

    “不许动。”顾流初在黑暗里走过来,冷冰冰地道。

    季醇从小就多动症,幼儿园睡个午觉都皮到去掀旁边小男孩的裤腿,放蚱蜢进去。

    不让他动,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季醇就像小学生被老师抓到在讲台下搞小动作一样,听到顾流初的话,飞快地瞟了顾流初一眼,不仅倔强地抬手抓了抓鼻梁,还叛逆地挠了挠下巴,在顾大少爷靠近床边时,才飞快地把手放回去。

    顾流初:“……”

    为了今晚的睡眠,他忍。

    顾流初直挺挺且不情愿地在季醇身边躺了下来。

    季醇中学之后就没和谁一块睡过,一时之间不由得有些新鲜,方才困得要命,此刻睡意反而消退了一些。

    之前去哥们儿家玩,在那里留宿,哥们儿之间心无杂念。

    而现在,躺在他身边的顾大少爷显然喜欢男人——不喜欢男人的话,为什么不找个女孩儿来当这个精神安慰的抱枕?

    当然,也有可能考虑到对女孩子的清白不好,所以才找了他这么个硬邦邦的男孩子。

    他身边的顾大少爷却并不觉得自己是gay,或者说顾流初根本没有机会弄明白这一点。

    人生的前二十三年,他平等地厌恶一切直立行走的人类,不喜欢出现在任何人群里。

    他憎恶与别人有肌肤接触,但凡有所接触,都要立马消毒。

    更憎恶别人对他有所觊觎,只觉得那些黏在他脸上的眼神都是恶心的。

    但仿佛是专门惩罚他一般,现在他不仅需要和身边的少年有接触,更糟糕的是,少年还是个从十五岁起就偷拍他照片的痴汉。

    他心中因为挣扎而生出了几分阴郁。

    季醇侧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人。

    作为攻当然是要主动一些。

    他小心翼翼地挪动身体,朝金主爸爸拱过去。

    还没等自己发话,少年竟然就迫不及待了,小小年纪怎么这样,急色狂,大色魔。

    黑暗中,顾流初拧眉,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

    季醇还没挪过去,身边的人忽然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忽然一翻身,伸出手臂一把将他捞了过去,按进了怀里。

    ?

    季醇整个人都有点不好了,白天大家都穿着衣服,没感觉体型差这么大啊,他估摸着顾大少爷也就一米九,怎么躺在床上感觉自己直接被对方吞了进去。

    季醇费力地抽出一只手臂,身体往上顶,试图把手伸到顾流初脑袋后面去,倔强地改“被搂”为“搂”。

    做攻就要有做攻的样子,即便是矮子攻也不能被人搂在怀里。

    然而下一秒手就被捉了回去。

    “别乱动。”顾大少爷不耐烦道,用两只手紧紧地抱着他的腰,连同他两条手臂圈在一起。

    季醇:“……”

    季醇还想说点什么,忽然感觉身边的人脑袋一沉,倒在自己颈窝,鼻

    息落在自己的锁骨上,高挺的鼻梁蹭着自己的肌肤,睡得昏死过去了。

    ?

    作为压力这么大的继承人难道不应该有点失眠什么的霸总常见病吗?

    怎么比他还先睡着?

    他又不是什么安眠药成精。

    不过听着金主爸爸均匀的浅浅的呼吸,季醇也很快进入了梦乡。

    *

    翌日五点季醇便醒了过来,长期打工让他养成了不用闹钟也能在清晨醒来的作息。

    今天也不例外。

    他揉了揉眼睛,身边的男人还在沉沉地睡着。

    厚厚的窗帘全拉着,室内光线非常昏暗,男人鼻梁抵着自己肩膀,侧颜非常完美,没了那双黑漆漆的凌厉跋扈的眼眸,闭着眼睛的顾流初显得十分安静。

    他双臂紧紧地抱着自己,像是抱着一块浮木。

    感受着被窝里另一个男人躯体的温热,季醇愣了会儿,才想起来自己当前的处境。

    啊,被金钱包养了。

    还打了个素炮。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醒,季醇轻轻地抬起顾大少爷的胳膊,捞了套衣服。

    他刚爬起来,手臂便被身边的男人一把拽住,又拖了回去。

    醒了?

    季醇吓了一跳。

    但回头一看,顾大少爷还浓浓地睡着,只是在睡梦中下意识不想放开他。

    这倒是BL小说里的常见情节,一觉睡醒受都会很眷恋攻。

    就是感觉小说里的总裁受力气好像都没他这个这么大,五根修长的手指把他手臂都快掐住印子来了。

    唔,很强的一个总裁受。

    季醇迫不得已小心翼翼地将顾大少爷的手指头一根一根掰开。

    忽然触摸到顾大少爷掌心有些粗糙,季醇低头一看,破皮了,像是被钢笔戳的。

    ……

    季醇先去了趟医院,帮着护工给妈妈换了床单,然后又买了早餐,这是三年来他每天都会做的事情。

    上午有三节课,他又拎着书包打车去了学校。

    一进阶梯教室的门,好几个女生扭头看他,他下意识低头打量自己一眼,忽然反应过来自己把顾流初的衣服穿出来了。

    他的衣服都被扔了,早上爬起来总不能只穿裤衩裸奔,于是随手捞了一条顾流初脱下来的白衬衣和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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