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2/2)
一行六人先调查了一圈教室，没发现什么线索后，他们推开了旁边杂物间的门。
门刚打开，吉田步美就捂住了鼻子，小脸皱起，抱怨道：“什么味道啊，好臭。”
灰原哀脸色微变，这是肉类腐烂的气味。结合一下所处的环境，这个肉类，她难免会往那个地方猜测。
柯南的脸色同样有些不好，显然，他跟灰原哀想到一块去了。只是，受害人是今早才发现死亡的，还只缺少了头颅，距离发现尸体还不到十个小时，现在的天气又不热，头藏在这边，不至于腐烂出这样的气味吧？
还是说，死者不只那三个人，还有尸体没被发现
？
一想到这里，柯南的心情不由有些沉重。
这情况也太糟糕了吧。
柯南打量着眼前的储物室，屋内面积只有教室的四分之一，只有一扇窗户，靠墙一侧摆着一张书架和一些制作雕塑的工具。这里与其说是美术部的储物室，不如说是指导老师冈部老师的私人美术室。
跟什么都不知道，就是怀揣着一腔热血前来调查的少年侦探团其他成员不同，柯南变小之前，冈部老师教了他一年的美术课，领受过他的一些美学理念。他早上还偷偷进入过现场，见到过那三具失去脑袋的尸体。虽然只是一眼，但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他怀疑，凶手在通过残忍杀害冈部老师和他的学生并将其头颅割掉的行为，表达出他/她对冈部老师美学理念的贬低。
柯南环视杂物间，眉头微皱，只剩下一个了？
却见本该是冈部老师暂时摆放雕刻作品的杂物间内，总共七个底座，其中六个底座上竟然是空的，只有一个底座上有石膏雕像，上半身罩着一张黑色布料。
难道是警方拿走了冈部老师的作品用来调查？但既然都拿走了六件雕像，为什么还要留下一件？难道说，警方判断，那六件雕像上有什么特殊的证据，而这件剩下来的雕像已经排除掉了嫌疑？
柯南站在蒙着黑布的石膏雕像前，陷入了思考。
小道元代等人注意到这边后，立刻涨红了脸，咋咋呼呼起来：“啊，这个雕像，她没有穿衣服啊！”
冈部老师的作品特色，不仅是故意不雕刻脑袋，他走的还是展示人体美学风格，这些石膏像都是光溜溜的，身上不着片缕。柯南上过一年冈部老师的美术课，倒不觉得什么，但这对于小朋友们的冲击就比较大了。
羞耻，太羞耻了！
小岛元太和圆谷光彦捂住眼睛，却又忍不住从指缝中偷偷地瞄这个极尽女性优美曲线的石膏像。
柯南嘴角微抽，这两个家伙！
然后，他看到夏油希望也在盯着石膏像，但跟那两个从指缝间偷瞄的家伙不同，他是光明正大地看，还走过来，盯。
柯南：“……”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但很快，他也不必思考自己应该说什么了。
因为，夏油希望抓住石膏像上的黑布一角，用力一扯。
“呼”的一声，黑布应声从石膏像上落下，掉在了地板上。
杂物间内先是一静，死寂一般的安静，半秒之后，之前原本有些羞恼的吉田步美踉跄着后退了一步，一屁股坐在地板上，然后扯着嗓子尖叫起来。
“呀——”
柯南连忙冲过去，捂住了吉田步美的嘴。
祖宗，他们可是偷偷溜进的美术室，这一嗓子下去，别把学校保安喊过来！
小岛元太和圆谷光彦连忙捂住嘴，将自己差点脱口的惊叫给堵回去。
不怪他们这么惊恐，实在是……谁能想到，那么凹凸有致的石膏像，一掀黑布，脖子上竟然顶
着一颗透着紫黑色的半腐头颅！
男的，很老，脸上都是皱纹，眼珠大睁，嘴巴大张，绝望与恐惧的表情就那么定格在这颗头颅之上。鲜血顺着颈部的断口处淌下，阵阵恶臭扑面而来。
他们少年侦探团都是见过世面的小学生，但再怎么见过世面，也没有见过这样冲击性的画面啊。
柯南神情紧绷，这颗头……不会错的，这是冈部老师那颗失踪的头！
警方的调查再怎么疏漏，也不可能漏掉这么大一颗脑袋。
杂物间内仅剩的石膏像作品，故意盖上的黑布，还有充斥在这个房间里的腐臭气味……有人在警方封锁美术室并撤离学校后，故意将这一切摆放在了储物室里！
是凶手？
有可能。
某些杀人犯是表演型人格，杀人从来不是他们的目的，利用那些死亡展现自己才是他们的目标。
柯南不得不怀疑，冈部老师他们就遇上了这种杀人犯。
思及此，柯南摸上了手腕上的手表型麻-醉-枪，平光镜后的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防备着任何可能从角落里突然出现袭击他们的变态杀人狂，口中还要安慰众人。
虽然人头很臭很可怕，但他们找到了受害人之一冈部老师失踪的头颅，这是重要线索。
吉田步美等人顿时就被安慰到了。
夏油希望没参与，他眉头紧皱，倒不是被这颗死人头吓住了，天天看丑到爆的咒灵，这颗半腐烂的人头算什么。
他盯着的是那颗脑袋下面的石膏像，上面有咒力波动。
柯南他们都能看到这个石膏像，所以，它不是咒灵。但上面又有咒力波动，所以，这是什么东西？
见识有些少的夏油希望拧眉思考，试图从自己贫瘠的咒术知识中找到相关解释。
咒灵不能附身到除人类以外的东西上，所以这石膏像不应该是咒灵，但若说它是咒物，似乎又哪里不对劲。
一旁的灰原哀上前一步，她仰头看着那颗半腐烂的头颅，虽然她不是法医，但她在黑衣组织的压迫下，长年在人体上进行药物试验，看多了死人，多多少少了解一些解剖相关的常识。
她盯了那颗头颅片刻，冷静地说道：“腐烂程度太高了，以着现在的气温，不可能会在二十四小时内腐烂到这种状态。”
柯南表示赞同，两人小声地讨论着专业知识，试图找出解释头颅半腐烂的原因。
小岛元太和圆谷光彦坚决不往石膏像那边看，他们眼巴巴地看向吉田步美，还是步美好呜呜。
夏油希望摸着下巴，继续思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
就在这时，美术室外的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然后是一对男女交谈的声音。
少年侦探团：“！！！”
门口处的小岛元太和圆谷光彦迅速又轻手轻脚地关上杂物间的门，然后往书架后一钻，在心中不断祈祷他们不要进到杂物间这边。
整个杂物间里，也就书架后面
能稍微躲一躲人，所以少年侦探团六人都躲在书架后。幸亏体型超标的只有小岛元太，不然还真躲不进他们六个。
柯南神情警惕，他的手覆在足球腰带上。如果只是好奇案件的，看在他们都是小学生的份上，应该不会过多为难他们。但来人若有那个凶手在，他直接射出足球，配合脚力增强鞋，应该可以保护大家的安全。
杂物间的门开了。
“这是什么奇怪的味道……”穿着校服的女高中生率先走进杂物间中，口中不由说道。
忽然，她目光一凝，死死盯着杂物间里唯一那个石膏像上的半腐烂脑袋，止不住尖叫起来。
“冈、冈部老师！”
那个女生吓得半死，转身就要跑出杂物间，但被同行的男高中生一把抓住了手臂。
“留美，你要去哪里？”男高中生语气平平，即使亲眼看到了石膏像上的老师头颅，他的脸上也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他自顾自地抓住女生的手臂，不让她跑出杂物间，继续说道，“不来见一见伟大的艺术家，我们的冈部老师吗？”
“啊啊啊啊……”女生尖叫着，她奋力挣扎着，但怎么也挣不开对方的手。
“留美，你好美，真的好美……”男生不顾女生的挣扎，慢慢地将她往杂物间里拖来，说出来的话也越发暧昧起来。
任谁看了都觉得这是现场犯罪。
“我知道了！”
夏油希望和柯南异口同声地说道。
两人同时一愣，下意识对视一眼，不过考虑到书架另一边的危急情况，柯南一个箭步蹿到书架外，他按下足球腰带的发射按钮，一个塑胶足球迅速成型，再一扭脚上的脚力增强鞋，柯南的脚用力地踢在那个足球上。
足球弹射而出，迅速又精准地射向那个男高中生的脑袋。
柯南神情严肃，这一球势大力沉，打在对方的脑袋上，哪怕不能让对方立刻昏倒，起码也能够让他疼痛之下放开他手中的人质。
他不确定这个男生是不是那个杀死三个人的变态凶手，但看他进入杂物间的表现就知道了，他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砰！”
一声巨响。
好球！
那一球正中目标男高中生的后脑勺。
然而，远远超出柯南预料的是，那个男生既没有应声倒地，也没有吃痛放开那个女生，他、他的脑袋被那颗足球命中后，竟跟着足球一起撞破杂物间的门上玻璃，“哗啦”一声，一起飞了出去啊！
柯南脸上的表情霎时变得空白，平光镜后，那两只视力2.0的大眼睛呆滞地看着破开了一个大窟窿的门上玻璃，又看了看失去了脑袋后僵立在原地不动弹的身体，他那聪明的小脑瓜已经陷入了宕机状态。
“啊啊啊啊……”又是一阵尖叫，是怎么也甩不开手腕，眼睁睁地看着同行暗恋男生的脑袋被一颗足球踢飞出去的女高中生，她一口气险些没上来，差点直接昏了过去。
“啊啊啊啊……”
之前跟在一起藏在书架后面的少年侦探团真小朋友们也跟着尖叫起来，这画面，比他们目睹石膏像上顶着一颗腐烂人头还要可怕。
那个人的脑袋，被柯南踢掉了啊啊啊！！
此起彼伏的尖叫声惊得柯南一个激灵，终于反应过来的缩水名侦探瞪大了眼睛，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他、他用足球将一个人的脑袋给踢飞了出去？
虽然阿笠博士制造的脚力增强鞋很厉害，虽然他在踢足球上很有天赋，但踢掉脑袋……他又没有瞄准相对脆弱的颈项出脚，怎么可能将人脑袋一起踢出去啊这不科学！
但柯南说不出分辨的话来，因为那人的脑袋是如何飞出去的，他亲眼所见。
……等等，那人脖子上是什么东西？
柯南的眼睛有些发直地看向僵立在原地的无头身体，他身上穿着帝丹高中的校服，竖起的衣领间，一根沾血的锥形木头直挺挺地立在衣领间，像、像什么来着？
踢球将别人脑袋一起踢飞的冲击力太大了，还有步美他们的尖叫声也太响亮刺耳了，柯南向来聪明的小脑瓜此刻转动得格外艰难。
“咔嚓！”
“咚！”
两声巨响，瞬间压下房间里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在场众人，不管是惊恐至极的小孩子，慌乱恐惧的女高中生还是懵逼状态中的两个伪小孩，他们齐齐转过头，循声望去。
却见夏油希望不知从哪来掏出一把小刀，不过巴掌长，刀片短而薄，与手术刀很是相似。而之前杂物间里仅剩下的那个石膏像此刻竟然从中断成了两截，刚才那声巨响就是石膏像碎块倒地时发出的声响。至于石膏像颈项上顶着的那颗半腐烂脑袋，这会儿正骨碌碌地在地板上滚动。
夏油希望竟然破坏了那个石膏像！
要赔钱的吧？
柯南下意识想道。
不过，他很快就没心思想钱的问题了，因为失去了脑袋的遮掩，石膏像断裂开来的颈项部位，赫然也是一根沾血的锥形木头。
显然，那根锥形木头是用来固定冈部老师的脑袋。
柯南“嘶”了一声，他猛地转过头，震惊地看向那个男高中生僵立在原地的无头身体，颈项的位置，同样立着一根锥形的木头。
电光火石之间，柯南明白了！
不是他一足球踢掉了那个人的脑袋，那个人的脑袋原本就不是长在颈项上的，而像是刚才的石膏像那样，由一根锥形木头固定在石膏像的脖子上。
所以……
柯南和灰原哀同时瞪向此时还僵立在原地的无头身体，那根本不是活人，而是顶着一颗人头的石膏像！
只是，石膏像有那么灵活吗？
他们刚才在书架后，可是亲眼看到那个男生在女生之后走进杂物间，还拿出钥匙想要反锁房间，只是因为女生看到了石膏像上的冈部老师人头，惊慌失措想要跑，这门才没有锁成。
虽然没能锁成门，但对方抓住女生手臂的灵活姿态，可不像是一个石膏像。
不对，他为什么一定要认为那具假身体是石膏像呢，塑料假人、布偶假人不可以吗？
这一定是凶手的算计，想要让他们以为冈部老师等人的死亡有什么怪力乱神的因素在，不敢继续调查下去。
刚才真的被吓到的柯南顿时就有些恼羞成怒，他可是立志要做下一个福尔摩斯的名侦探，竟然会被这样的小把戏吓到，太可恶了！！
柯南用力地攥了攥拳头，却还要冷静地对夏油希望说道：“希望，那颗人头是重要证物，你不要随便往地上丢。”
夏油希望眨了眨眼睛，认真地说道：“老子没有丢它，是它自己掉下去的。”
没错，他只是打碎了这个石膏像，毁掉了里面的咒力核心而已。至于脑袋掉在地上，嗯，是它自己掉下去的，那么丑又那么臭的东西，别指望他会捡起来。
柯南：“……”
夏油希望握着小刀，踮起脚尖，从散落一地的石膏像碎块间小心走过，向着门口僵立不动的另一个石膏像走去。
虽然对方没有动弹，装得好像是个死物一样，但夏油希望知道，这东西并不是死物。
什么东西，不是咒物，不是咒具，真实存在却充斥咒力，仿佛被咒灵附身一般？
是咒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