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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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熟睡中被吵醒,江晚瑜整个人迷迷糊糊的,脑子发懵,母亲这话钻进了耳朵,没过脑子,走到门口,忽然意识到什么,脚步猛地一顿,浑身汗毛竖起,心脏也提到嗓子眼儿。

    她凑近猫眼看外面,门板忽然又被敲响,吓得她激灵,攥着拳止不住发颤,不停地深呼吸。

    “咋回事?外头这个,你认识啊?”母亲何春玲压低声音问道。

    江晚瑜摇头,下一秒,外面的人忽然开口:“江晚瑜?江晚瑜在吗?”

    江晚瑜痛苦地闭上双眼,靠在门板上,浑身没了力气。

    见门外的人显然认识女儿,女儿又是这个反应,何春玲立马想到一种可能性,眉头紧皱:“他就是娃儿爸爸?”

    江晚瑜木木地靠着门板,垂眸看着脚下,不作声。

    不需她多说,这已经是最明显的回应,何春玲心下明了,不再问什么,拉着女儿胳膊将她从门板上扯开,正要开门,按在门把上的手,又被女儿的手摁住。

    江晚瑜拼命冲母亲摇头,几乎是用气声:“妈,不能开!不要让他进来!”

    何春玲:“你们分手这么久,人家喝醉了还找过来,心里肯定放不下你,让他进来坐坐也行撒!”

    江晚瑜:“他喝醉了,我打电话给他助理——”

    何春玲:“助理什么助理哦,你怎么一点都不晓得助人为乐?大冬天喝醉了在外面不安全,冻死咋个办?他手上还打起石膏——让开,先放他进来问清楚。”

    何春玲扯开女儿的手,飞快将门打开。

    门外,醉醺醺的男人正要继续敲门,门板一移,手敲了个空。

    他愣住,看了看江晚瑜,又看向何春玲。

    “阿——阿姨您好,我来找——找江晚瑜。”路今安磕磕巴巴打招呼,说明了来意,弯腰向何春玲鞠躬,一个没站稳,差点往前摔去,幸好扶着家里鞋柜及时稳住。

    这人前一秒还在门外,下一秒就借着鞠躬进了屋里,江晚瑜算是看出来了,他压根就没醉,纯粹是借酒装疯。

    真要醉了,怎么找上来的?

    以前路今安没来过这儿,这回醉得神志不清,倒是能摸清楚具体门牌号,找上门了?

    何春玲不了解路今安,也不像女儿想得这么细,见他差点儿摔跤,吓得不轻,忙扶着他去沙发:“小伙子你慢点,没伤着吧?你手是咋个回事?断啦?”

    路今安手指冲上指了指:“爬山,阿姨,爬山——”

    他顿了顿,大拇指又冲下比划:“掉下来了。”

    何春玲心惊:“好险没摔死哦!”

    江晚瑜蹙眉瞧着他俩,心想自己要是不发话,这俩人估计得开始唠家常了。

    她走到母亲跟前:“妈,你去睡吧,我给他助理打个电话,等下有人来接他,你就不用管了。”

    何春玲自然不想走,江晚瑜急得跺脚:“妈你走不走?你不走我走!”

    何春玲没

    办法,只好起身:“你现在不能生气,稳重点儿,动了胎气不得了!”

    说着,回到自己房间,门虽然关上了,可耳朵贴着门板,仔细听外面的动静。

    客厅里只剩江晚瑜和路今安。

    江晚瑜站在沙发前,冷眼看着沙发上的路今安。

    他靠在沙发上,歪着脑袋,眼睛红红的,不知是喝酒喝多了,还是睡眠不足引起的。

    “爬山——”他看着江晚瑜,右手上下比划,又重复一遍,“掉下来了。”

    “好险没摔死。”还把何春玲的话也重复了一遍。

    江晚瑜面容冷淡看着他,肚子太大蹲不下来,只能微微俯身,压低声音凶道:“别演了,赶紧回去!不然我联系沈阿姨,跟她说你半夜上我家发酒疯——”

    话没说完,江晚瑜手腕忽然被攥住。

    路今安仰头,望着她,泛红的眸子竟潮湿了。

    “我以前,对你不好么?”他也压低嗓音,用只有她听得见的音量问道。

    “路今安,我们早就分手了,你——”

    “我以前对你不好么?回答我!”他几乎是低吼。

    江晚瑜对上那双猩红的眸子,只见他眼眶里潮意更深,泪水渐渐蓄满,一眨眼,清俊的面庞上便多了两道泪痕。

    “你对我……很好,很好很好……行了么路今安?别闹了,求你了赶紧回去吧!”

    这话不仅没让路今安满意,反倒激起了他的情绪,攥在她腕上的手力道加紧。

    他垂下脸,目光落在面前女人隆起的腹部上,愣愣盯了片刻,挂着泪的脸上忽然笑了。

    “那为什么还要背叛我?最后那点时间都忍不了?就这么……就这么爱他?”

    江晚瑜深吸一口气,硬撑着不让眼泪掉下来,颤声答道:“因为他能给我未来。跟他在一起,不会过了今天,没有明天。跟他在一起,可以有名分。”

    路今安听得发笑,侧着头冷冷看着她。

    “你要是这么想要未来,要名分,为什么当初同意跟我在一起?答应在一起的是你,在协议上签字的是你,最后怪我没给你未来没给你名分的也是你。还是说打从跟我在一起的第一天,你就想好了怎么过河拆桥骑驴找马?”

    江晚瑜直视他森冷的目光,没有躲闪:“对,我就是贪婪,既要又要还要。如果你会娶我,我就一条路跟你走到底,可惜你不会。”

    她低头,轻轻抚摸隆起的孕肚,声音柔软了几分:“肚子越来越大了,过不了多久,宝宝就要出生了……”

    她深吸一口气,又抬起头来,看着他,目光哀求:“今安,你以前那么疼我,再疼我一次好不好?放过我和孩子,还有学长……让我们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行么?”

    攥在她腕上的手,力道松了松,却没有完全放开,仍将她箍住,不让逃离。

    “他呢?”路今安冷着脸问。

    “学长在西部支教,特意请假回来看我,今天陪我产检完又匆忙离开

    ……”这话说得心虚,江晚瑜不敢再看路今安,别过脸去。

    路今安沉默,过了会儿又问:“你爸呢?”

    “坐牢了。”江晚瑜回应得极小声,“过不了几年又放出来,不知道会不会找我们一家子麻烦。”

    听见她声音里的哭腔,路今安心脏像是被一根细线来回扯磨,细细的疼痛蔓延开来,随着血液窜涌至身体每一个角落,又疼又麻,喉咙也堵得厉害,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

    “钱——钱还够不够?”他酒后找上门时,恨的是江晚瑜,这会儿恨的是自己。

    恨自己不争气,最见不得她落泪,最听不得这软软的哭腔。

    江晚瑜低着头,听了这话,眼泪掉得止不住,仰起脸来挤出一个笑:“够的,这几年花得少攒得多,后来你又一次性给了一百二十万,太谢谢你了。”

    路今安抬手捧着她半边脸,掌心被泪水润湿,凉凉的。

    她的脸也好凉。

    脸上那双漂亮眼睛,因为流泪眼泡肿起,昏暗灯光下,脸色惨白,柔弱如残花。

    路今安忽然笑了:“你这姑娘,相貌好,性格好,哪儿哪儿都好,唯独一点不好——太贪了。当女表子还想立牌坊。签合同时那么爽快,后来发现上不了位,就把我给绿了。”

    这番话犹如万箭穿心,让江晚瑜疼得几乎喘不过气。

    她仍是笑,逼自己回想当年路今安对她好的那些画面,耳边也尽是他那些叫人失了心智的甜言蜜语。

    只有这样,脸上的笑才挂得住。

    才不会当着他的面崩溃大哭。

    “谁叫我命好呢?遇上你这么个男菩萨。你这人哪儿哪儿都好,长得顶好看,给钱够大方,还专一得很。那几年的我啊,真是太有福气了。”

    她笑得灿烂,红肿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看不清他的脸,自顾自笑着,又握住了他那只未受伤的手,五指穿插进去,与他十指相扣。

    “说到底,也是我违约在先,我对不起你。有时候我就想,如果怀的是你的孩子,该多好啊。这样就可以拿肚子威胁你了,逼你跟我结婚,你要是不愿意,我就去路家闹,上你公司闹,闹得人尽皆知沸沸扬扬。

    “就算——就算上不了位,当不了这个路太太,再不济,也能讹你一大笔,你说是不是?”

    她笑意更深,摇摇头:“可我江晚瑜,没那个勇气,输不起,赌不起,脸皮又还薄,思来想去,还是怀别人孩子好。总归是要生孩子的,给你生,不如给个能跟我结婚的男人生。”

    她抬眸,收起脸上的笑,总算能看清他面孔了。

    “今安,你走吧,我不值得你这样挂念,你也不值得我继续耗费青春。我们不是彼此那个对的人,我们都怯懦,都自私,所以我们都需要更勇敢,更无私的人,来包容我们。我已经找到了那个人,希望你……”

    她再说不下去,喉咙堵得太紧,身子止不住颤抖,一只手紧握成拳,另一只手与路今安十指相扣,攥得他都感觉疼。

    许久,总算能发出声音。

    声音很轻很轻。

    “希望你早点遇到对的人。”

    她看着他,脸上又浮起笑意。

    还是那么乖巧,那么温柔,讲话那么讨人喜欢。

    江晚瑜松开路今安的手:“回去吧。”

    她转身,去屋里找来一条自己的白色羊毛围巾,给他戴上,一边往他脖子上绕圈,一边说:“晚上外边儿冷,你衣服披着扣不严实,别冻感冒。”

    路今安垂眸,看着这双替自己戴围巾的手,忽然想起刚在一起那年,她笨手笨脚替自己系领带。

    傻乎乎的,半天都教不会。

    那时候真好。

    现在回望当年,竟有种年迈之人回首年轻之时的隔世感。

    他看着此刻的江晚瑜,觉得她好像一点儿没变,又好像早已面目全非。

    白色围巾暖烘烘的,还有她身上特有的馨香。

    他起身,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

    “江晚瑜。”

    “嗯?”

    “别住这儿了,太破太潮,对身体不好。”

    “嗯。”

    对话时他没有回头,看不见她什么样子。

    不过想也知道,横竖都是那张乖顺面孔,脸上挂着温柔的笑,轻轻点头,很听话似的。

    路今安迈出去,手伸到背后,拉上大门。

    何春玲在房间里贴门板儿偷听,除了最后几句话,其他什么也没听清,听到关门声,立马从房间出来,看见女儿站在客厅中央,木着一张脸,脸色白得不像样。

    “啊哟,你这是咋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何春玲握住女儿的手,发现这手冷得跟冰柱似的。

    江晚瑜一动不动站着,满脸都是泪。

    “晚瑜你别吓妈妈,有什么事跟妈妈说,不要一个人憋在心里。我晓得,以前妈妈对你不够好,你心里有气,妈妈以后会——”

    “妈,我去睡觉了。”江晚瑜挣开母亲的手,面无表情走回自己屋里。

    何春玲来到她房门前,犹豫好一会儿,最终摇了摇头,长长叹气,没有进去。

    除夕夜,家里只有江晚瑜和母亲一起过。

    年夜饭很简单,她照例没什么胃口,吃了一小碗饭就放下筷子。

    何春玲想说她总吃这么少,对肚里的孩子不好,又想起今天过年,还是少说她两句,反正说了她也不会听。

    吃完年夜饭,晚上八点江晚瑜回到自己房间。

    何春玲在客厅看春晚。其实每年春晚她都觉得没意思,可不看又好像差点儿什么,家里已经够冷清了,除夕夜打开电视,总归要热闹些。

    何春玲看着高大帅气的男主持人,忽然想起之前半夜找上门那小伙子,也是这么高——不,大概比这主持人还高,比他还帅。

    舞蹈节目开始,何春玲恍然回神,心说怎么想到那儿去了,及时拉回思绪,可开了这个头,后面总是这样时不时

    地走神,心里全是江晚瑜,孩子,还有那小伙子的事儿。

    江晚瑜早早躺下,睡不着,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发呆。

    外面电视机声音开得大,歌舞声,欢笑声钻进江晚瑜耳朵里,吵得心烦,她想让母亲小点声,走到门口又停下,觉得这么久以来母亲也很不容易,过年这一天,电视声大点儿,一副热热闹闹的假象,也没什么不好。

    大学室友们微信上发来祝福,江晚瑜挨个认真回复,苏曼收到消息后直接打了个视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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