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2/2)
昨天，陈美妍在宴会上的丑态被人在即拍上曝光，陈乘风干脆开始直接挂电话。
“是真有点邪门，陈乘风筹谋二十多年，布那么大一盘棋，现在硬是七零八散，他也是倒霉事一件接着一件……听说，祁氏跟他原定要合作的项目，也已经分割开了。”
朱长昌猛抽了几口烟，恨声道：“祁宴怀那小子也是精明，眼看形势不对，利落地把陈乘风给撇了，就是不知道祁氏会怎么处理跟宁氏的债务问题。”
“总不会不要，顶多私下商量折中，不把事情闹大慢慢处理，”葛大峰愤恨道：“现在看来，只有咱们傻乎乎当了陈乘风的旗子，替他冒头之后被连累得口碑一塌糊涂。”
“现在说这还有什么用？”朱长昌双目赤红，“照风大师的说法，陈乘风他注定斗不过宁宵妤，咱们继续跟宁宵妤作对也不会有好下场。照这么说，咱们现在这处境就是被宁宵妤那命数克制的！”
程庆皱眉：“但别忘了，咱们还给陈乘风签有私下协议呢！如果这会儿打退堂鼓，想跟宁氏和谈，先不说你们甘不甘心、宁氏愿不愿意，就说陈乘风能放过咱们？”
一屋子人闻言，都脸色铁青。
之前，他们几个跟着陈乘风，那确实是没少利用宁氏折腾好处。
表面上，是宁氏拖欠着他们大额货款。
实际上，是陈乘风暗箱操作，将宁氏接触到的优质产业资源不断放漏给他们，倒卖后迅速变现、分赃，等于换了种方式收钱，根本就没断过财路。
宁氏就是他们的冤大头，他们跟陈乘风一起搞的‘乘风商业广场’也是这么来的。
陈乘风在中间更是没少赚，每次来钱后，属于陈乘风那一大笔都会被转几个弯打入他的国外账户。
而他们一直追着宁氏讨要的这十几亿货款中，还有陈乘风三个亿的份额。陈乘风为了保障这笔钱能到手，可是让他们七家签了必输的商业对赌协议的。
“祁氏原本就家大业大，这会儿为了口碑，跟陈乘风说断就断，损失几个项目也不在乎，可我们呢？我们想往后撤，难道就不要这十几个亿了？”程庆站起来焦躁地来回走，“好，就算有人愿意放
() 弃，陈乘风那种狗东西，到时候拿着对赌协议，反手要求我们执行三个亿，我们又怎么办？”
“如果跟宁氏商量一下，事情私了了呢？十几亿酌情打折些，给陈乘风三亿，咱们自己适当剩一些？”钟用提议。
赵钱冷笑，“如果最开始时这么做倒还可行，那会儿宁氏正火烧屁股，咱们跟宁家人缓和关系，借此能得一个口碑，产品跟着宁氏商业近期的活动一起大卖，日后财路也不会窄。可当时咱不是被陈乘风怂恿，只想吞下宁氏的优质资产，不愿意跟人家坐下来谈吗！
现在可好，人们把咱们骂得跟孙子似的，这会儿退让，口碑也已经烂了，以后再想东山再起，那是难上加难！”
钟用提高嗓门：“那不然呢？跟宁宵妤硬碰硬？风大师再三强调她运势昌盛，跟她作对没有好下场，现在还只是破财消灾，再硬挺下去，谁知道会不会遇上邪门儿事，把自己后半辈子搭进去。”
葛大峰一拍桌子，大吼道：“我上次就说了，老天爷再偏心，白纸黑字的合同她宁家能不认？反正已经到这一步了，我宁肯捞完这笔再说！”
“不是，都这时候了，连祁宴怀都知道跟陈乘风撇清关系，咱们还梗着脖子硬抗？”刘尧气息粗重，双目中划过恐惧，“是要钱还是要命分不清吗？”
赵钱站起身大吼：“过惯了大手大脚的日子，让你们一辈子守着那点钱抠抠搜搜地过，你们受得了？不说别的，没了钱，你们外头养那些莺莺燕燕肯定得跑，家里头那个不拿钱镇住，三天两头也得闹，这日子我是过不下去！”
朱长昌不满：“你们知不知道什么叫好死不如赖活着……”
一时间，左右为难的局面让七个人在屋里大声争吵起来，咆哮声穿过门板，外间空落落坐着的几名职员面面相觑，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折磨。
“好了，别再吵了！”冯庸猛然提气怒喝一声，“依我看……咳咳咳……”
他弓腰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最近天气转热，不知是因为冯庸办公室空调开得早，还是他烟抽得多，这几天忽然开始咳嗽不断。
这咳嗽往年也不是没有，压根儿不会有人当回事儿，可偏偏这回有风大师所谓‘跟宁宵妤作对，横祸不断’的预言在前，冯庸心里膈应，情绪格外慌张，这越是紧绷焦虑，咳嗽反就越加严重。
屋里纷杂声戛然而止，有几个人皱起了眉头。
看着冯庸这状态，他们也有点起心病。
冯庸艰难平息着胸腔的紊乱，低声道：“依我看，咱们几个兑一下钱，再去请风大师指导一回吧，价格……翻倍就翻倍，主要得看看有没有其他办法破解。”
这回，所有人都不出声了。
半晌，无人反对。
比起直接十几亿大缩水，几十万换个明路，也显得一点儿也不贵了。
宁氏和姜氏的情况在热搜上轰轰烈烈了大半天，封德顺自然也留意到了。
在看到官方新闻的那一瞬，他就知道，
自己那几个丢失的老主顾，估计是要回头了。
不出所料，午饭过后，手机铃声就嗡嗡震动着响了起来。
封德顺觑了一眼，冷哼一声，没有搭理。
音响中播着七十年代流行的甜蜜蜜，封德顺惬意地躺在摇椅上晃悠着，嘴里自言自语地感叹：“人呐，得来容易，就不懂珍惜，哼，当我是什么人，能任你们随便使唤？看我这回怎么把你们拿捏死……”
手机一直响了好几遍，才不甘不愿地停下来。
与此同时。
某绿色女频网站总部，版权部编辑的对话框弹出，收到了齐佳娱乐对《登仙门》版权敲定的催促。
对方依然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在？】
【你们作者考虑好了吗？我们电影已经开始筹备，如果她不卖，我们就直接请专业编剧了。】
资方向来霸道，以往编辑小冬为了大局，都只能忍气吞声。
而这回，小冬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回复：【好的，你们请专业编剧吧，我们作者选了别家，合同已经签了。】
对方对话框沉默了几秒后，来自齐佳娱乐的电话直接打了过来。
小冬一点接通，齐佳娱乐的负责人就急吼吼地问：“什么情况？《登仙门》版权签了？”
“是的，直接面签。”小冬笑着回应：“今天上午作者刚离开都城，这不刚忙完，正打算下午跟你们说呢。”
齐佳娱乐负责人急声道：“卖哪家了？你们怎么都不跟我们说一声就决定？有你们这么办事的吗？我们给的也是市场最高价了，对接这么久，怎么能一声不吭就卖了？”
“因为对方给的价格有诚意，你们不是市场最高价了，我们没道理不选人家呀。”
小冬故作迷惑道：“你们不是一直强调，价格不到位就要选择编剧定制么？我们和作者都没感觉到你们有很强的购买意愿，加上别家开的价是你们明确表明过不可能接受的，所以自然不会打扰你们。”
对面负责人一窒，干巴巴地追问：“咱们不说没用的了，我们齐佳娱乐在业界内的实力你们应该也清楚，以后咱们说不好是会常打交道的，你给我透个底儿，到底是哪家截了胡？”
这个迟早是会在网站公布的，小冬便也不瞒着：“购买方是宁氏的宁宵妤。”
齐佳娱乐负责人声音微扬，“宁宵妤？宁氏又没有影视相关投资业务，买版权干什么？不是我说，你们怎么想的，宁肯把版权给一个圈外人，也不跟我们这边屈导合作？也太短视了吧！宁宵妤开价多少买走的？”
“碍于合同条款，我只能透露这么多。”小冬不卑不亢道：“我这边还有事要忙，不多说了，下次有合作机会再联系，再见。”
……
祁氏集团总部。
董事长办公室内，齐佳娱乐的两名项目负责人被骂得狗血淋头，慌不择路地逃出办公室。
办公桌后，眉目冷峻的男人眸中散发着阵阵寒意。
祁宴怀收到了《登仙门》版权被宁宵妤买走的消息。
宁宵妤她根本没投资过影视项目，更没有跟屈导接触过，怎么会忽然选中这本IP，还行事如此迅速，且开出了比祁氏高的报价？
这不可能是巧合。
祁宴怀的思绪很快被拉回到宁欢笙离开云景别墅前的那一晚。
那天，祁宴怀回到别墅，佣人跟他汇报说欢笙小姐进了书房，不过只停留了不到十分钟，佣人切个果盘、准备个茶点的功夫，她就出来了。
宁欢笙从前知道他的忌讳，从不会贸然不经允许进入书房。
但那次，他体谅宁欢笙刚从厌食状态中缓解，猜想她可能是想要试探他的心意，故意做出这样的举动。
由于停留时间不长，他便破例没有计较，甚至没有事后询问。
现在想来……他书房的电脑中，正存有这次《登仙门》IP转化项目的全部资料！
祁宴怀沉着脸，拨打宁欢笙的电话。
对面始终回应无法接通。
几次之后，他喊了许特助进来，要来对方手机，输入宁欢笙的号码，再次拨号。
长长的嘟声响起那一刻，祁宴怀目中已燃起滔天震怒。
他被拉黑了。
下一刻，通话被对面毫不犹豫地挂断。
祁宴怀锲而不舍地再次拨打，一直打到许特助这个手机号也被拉黑。
一切都已经不言而喻。
“去，找个其他人的手机给我。”祁宴怀吩咐。
许特助连忙应声离去。
但等许特助折返回来之后，这次，祁宴怀直接得到了对方关机的语音提示。
面对着祁宴怀濒临爆发的难看脸色，许特助大气也不敢出。
……
几分钟前，宁宵妤接到了宁轻澜的电话。
正要熟练地开口认妈，对面却传来了宁欢笙的声音。
“笑笑！祁宴怀肯定是知道版权被截胡，反应过来了！”宁欢笙慌慌张张，“他已经给我打十几个电话了，我没敢接！”
“……关机吧。”宁宵妤直接下达指令，“断情绝爱，谁也不理。”
对面垂头丧气，“嗯，如果你要找我，打妈妈手机。”
宁宵妤失笑，“让助理给你办个新手机号，告诉我就好。”
对面豁然开朗，“诶？好！不过笑笑，我打电话是因为忽然想起来，他联系不到我，可能就会找上你……”
宁宵妤：……嗯，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傻白甜本甜。
“让他找呗，直接见面约架都没关系。”宁宵妤调侃：“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随身带着两个壮汉。”
宁欢笙被她的底气十足感染，于是声音又轻快起来，“嗯嗯，我这会儿就让人给我办新手机号。如果情况不对，或者有需要我的地方，随时跟我联系！”
宁宵妤必然是不会因这件事联系她的，但还是满口答应着安抚下了对方。
电话挂断没多久，手机果真再次响起。
不出意外，是祁宴怀。
对待这个虐文渣男主，宁宵妤可就没什么耐心了。
随手接通后，直接道：“很忙，有事？()”
“《登仙门》的事，你不打算给个解释？?()?[()]『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对面声音阴沉，这种在原文中通常被描述为‘有磁性’的声音，在宁宵妤听来却很是拿腔作势。
“没必要，合法合规，不解释。”宁宵妤理直气壮：“没别的事挂了啊。”
祁宴怀压制不住了，一声狷狂冷笑，“呵，你以为买了版权就能截胡项目？这种仙侠电影，国内没几个导演有信心拍好，有信心的导演也不见得愿意接，而屈导已经跟齐佳娱乐签了合同，不可能跟你们合作。”
“多大点儿事，还劳您提醒我？”宁宵妤阴阳怪气，“不用费心，再见！”
抬手，电话被毫不迟疑地挂断。
偌大的空旷办公室里，祁宴怀站在落地窗前，紧紧攥着手机，用力到手背青筋暴起。
他万万没想到，宁欢笙会背叛他。
他都已决定不计较曾经的旧怨，甚至为宁氏签了延期还款协议，宁欢笙竟还会听从宁宵妤的指挥，做出这种事来。
是的，祁宴怀知道，这件事必然是宁宵妤在背后指挥。
——以宁欢笙的脑子和性格，根本不可能独立完成这件事。
而宁宵妤……这通电话之后，祁宴怀回顾宁氏出事后宁宵妤的表现，心中猛然拉响警铃。
不管是用砸藏品的方式吸引广泛关注，趁机将陈乘风拉下马；还是直播中将陈乘风和那几个供货商的牵连扒了个彻底；甚至于给宁老爷子拍的短视频直接被官台取用……这个年纪尚小的女孩，游刃有余地借了一切能利用的势，一步步将宁氏从沼泽泥潭里往外拖。
如此心机，祁氏和陈乘风之间四十亿债务的猫腻，必然也瞒不过她的眼睛。
宁宵妤压根儿不会相信他的解释，却在见面时不动声色，默不作声地假装信任，然后暗地里煽动宁欢笙进入他的书房偷看商业机密……甚至于他的电脑密码是母亲忌日这件事，想必也是她打探出他的身世背景之后直接押中的！
祁宴怀缓缓磨牙。
呵，有那四十亿的债务在，宁欢笙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不过半年而已，他等得起……到时候，他会要宁欢笙后悔今日的选择，哭着求他原谅！
片刻后，他掩下眸中阴鸷，叫来秘书，吩咐他联系屈导见面。
屈导的实力毋庸置疑，有之前的合作协议在，项目还能继续。
他坚信，祁氏不会错失这次跟屈导的合作项目。
——不过是找编剧再写个本子而已，跟那破网文版权有什么好较劲的。
宁宵妤也不想想，如果不是屈导指名看中，那种版权有什么价值？买回来后大概率还得找人大改，她宁宵妤既然想要，那就让她高价砸手里！
而另一边，宁宵妤挂了电话后，也第一时间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对面传来一道上了年龄，但颇为洒脱的声音，“谁啊？”
“我是《登仙门》影视版权的目前持有者。”
宁宵妤一句话也不浪费，甩出一张王炸，才开始补充打招呼，自我介绍并直奔主题：“屈导您好，自我介绍一下，我姓宁，叫宁宵妤。非常期待能跟您合作，我可以保证预算尽力配合，且绝不干涉你的选角和拍摄进度。请问，您有没有意向换个资方？”
电话那头的屈国源静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开口。
“宁宵妤？最近总上热搜那个？你怎么会买《登仙门》的影视版权？难不成是为了抢祁氏跟我合作的机会？嘶……你知不知道，我已经跟祁氏签了合作协议了？”
“问题不大，给他出违约金就行。”宁宵妤道：“比起我对您和项目的信心，送他几百万也情愿。”
屈国源乐了，“我要是不答应呢？”
他倒是很好奇，这女孩年纪小小，说话做事起来怎么带着股劲劲儿的自信感？
她难道就不担心，他根本不是非《登仙门》不可？那她这版权费不就白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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