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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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人说话的音调抑扬顿挫,情绪之饱满简直像是在演话剧。

    白榆反应过来“九皇子妃”说的是她,抬眼望过去。

    很快那女子身边的其他几个身着华服的女子,都开始掩唇发笑。

    有一个人接话道:“七皇子妃有所不知,九皇子妃乃是家中庶女,高门庶女同贱婢无异,想来平日是根本上不得家中席面的……”

    另一个人也接话道:“十皇子妃所言差矣,庶女和家养的奴婢无甚分别,还上什么席面,应当和下人一起在厨房吃才对啊……”

    这几l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一边笑得讽刺,一边面带挑衅地看向白榆。

    白榆这才发现,这几l个人正是之前和她在一个院子里休息的皇子妃们。

    具体都是几l皇子妃,白榆根本就记不住,她的小脑瓜从来不记这种无用的东西。

    一开始说话的那个七皇子妃,长得小脸圆圆的,眼睛也圆圆的,单论长相还挺可爱的,但是很显然对白榆恶意满满。

    白榆想起之前给皇帝送寿礼的时候见到过七皇子,跪地磕头的时候有肚子顶着,脑袋都挨不到地。

    深觉这七皇子妃是美女配了猪,恐怕把脑子配坏了。

    七皇子妃用一种矫揉造作的语气说道:“大家不要这么说嘛,九皇子妃虽然是庶女出身,如今却也已经是皇子妃,与我等平起平坐。”

    “我们一同敬九皇子妃一杯,当是对刚才失言的致歉。九皇子妃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与我们几l个计较,大家都是姐妹……”

    说着几l个人竟然像约好了一样,全都站起身朝着白榆的方向走过来。

    桌子都挺矮的,而且宴席摆得也算密,这几l个人一站起来白榆就知道她们没憋好屁。

    她们几l个人的道行不够,想要干什么的心思全都写在了脸上。

    白榆抬眼看了她们一眼,不紧不慢地喝掉了碗里面的热汤。

    这才在几l个人端着酒杯过来的时候端详眼前的人,白榆看着七皇子妃在正前方,几l个人分别跟在她后面。

    待到七皇子妃走到了合适距离,白榆从桌子底下伸出脚,直接蹬在了七皇子妃的脚踝上。

    七皇子妃猝不及防,“哎”了一声,就朝着白榆的方向倾倒而来。

    酒液泼在白榆身上,白榆并没有躲避,而是“猛地”起身,一脸担忧地作势去扶七皇子妃。

    “七皇子妃小心!”白榆起身太快,把她面前的小桌子上面的所有东西一股脑全都带翻了。

    汤汤水水瓷碗盘碟乱飞一通,周边被殃及的人立即起身躲避。

    而那七皇子妃身后的几l个人也来扶七皇子妃,然而她们手中还捏着酒杯,里面盛着酒液,就只能空出一只手来抓。

    白榆“扶住”了七皇子妃后,对着她近距离地微微勾了下唇。

    一张温良的面容登时透出了几l分邪佞。

    手在七皇子妃的胳膊上

    狠狠一拧,七皇子妃发出了杀猪一般的嚎叫。

    本能地甩开白榆,她一抬手,白榆一松,七皇子妃把她身后上前的十皇子妃的脸抽得“啪”一声脆响。

    十皇子妃被抽得身形不稳,向后倒去,她身后的人自然也跟着遭殃。

    白榆又去扶她们,装着身形不稳,结果就是每个人的膝盖窝顶一顶,脚底下拌一拌。

    “啊!”

    “啊啊啊!”

    “啊啊啊——”

    场面一时间十分热闹,连丝竹管乐之声都被盖住了,好似大型杀猪现场。

    而白榆“扶”了一大圈,最后除了她自己,所有人都滚在了地上,像是被打倒的保龄球,叽里咕噜地翻滚着,和之前白榆撞翻在地上的菜汤,碎掉的碗盘子什么的难舍难分相亲相爱。

    地上都是油汤滑得很,七皇子妃尝试了两次都没能起来,手上按到了不知道是什么菜,尖叫的声音越发高亢,是个美声的好苗子。

    这边的骚动吸引了众人的注意,都朝着这边看过来。

    前来处理骚乱的正是皇帝身边的鸿雁大总管。

    白榆被七皇子先前“泼”了酒液,一张小脸湿漉漉的,透着些许无措和无辜。

    身边被波及的人开始抱怨,你一言我一语全都是对准了这些先取笑人,后又妄图组团欺负人的妃子团。

    白榆无辜又可怜地站着,被一个婢女扶着简直像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盛世白莲。

    鸿雁大总管带了几l个婢女过来,迅速把地上看到他过来,却不敢叫出声的几l个皇子妃拉扯起来。

    离得近了,白榆视线灼灼地看着他。

    这次两个人总算对上了视线。

    看她的眼神深意满满,说明那个拿了她金子的小婢女,已经把信给送到了。

    白榆快速对着鸿雁大总管眨了两下眼睛。

    这几l个皇子妃受了谁的指使,白榆已经猜到了,因为她从鸿雁大总管那里收回视线的时候,落在了不远处皱着眉的皇帝和咬牙切齿以致于面色紧绷的皇后身上。

    皇后正在用“你这妖精道行挺高”的眼神,朝着她这边看过来。

    其实皇后搞的这种排挤看似很幼稚,但如果真的是原主,那么出身低贱身为庶女,那就是原身的死穴。

    原身无所不用其极地向上爬,就是为了摆脱自己低贱的身份和命运。

    这么多高门女子围拢着她各种嘲笑,甚至被酒泼满了头,原身一定会崩溃,会羞愤欲死。

    只不过这种伎俩和手段,对白榆来说就好像小学生吵架。

    不痛不痒,甚至有点想笑。

    而且白榆之所以不躲七皇子妃泼的那一下,是因为这杯酒堪称是“及时雨”。

    这下不用白榆尿遁了,她可以名正言顺地去后殿换衣服了。

    白榆被身侧的一个婢女扶着起了身。

    顶着满头淋漓的酒液,“窝窝囊囊”地朝后殿走的时候,听到了那几l个丢尽

    脸面满身脏污的皇子妃们的压抑的哭声。

    甚至不用抬头去看,就能知道皇后现在是怎样一副阴沉的嘴脸。

    只不过这种场合被众人联合起来欺辱的,不应该是女主角的剧本吗?

    她为什么也要遭遇这种狗血烂俗的情节?

    又没有去搞男主角谢玉山。

    再说她可是恶毒女配,谁会想不开欺负一个恶毒女配啊。

    而白榆被泼酒,被找麻烦,还有“逆来顺受”的样子全部都落入了谢玉弓的眼中。

    谢玉弓落在身侧袖子里面的手指微微攥紧,将那几l个挑事的皇子妃一个一个刀割一样地看过去,甚至在电光石火之间,将那几l个皇子妃的母族都在脑中筛了一遍。

    列举出来她们每一个母族中族长的那些腌臜丑事,只待今日宴席之后再逐个收拾。

    白榆被婢女扶着,到了后殿之后,有几l个婢女在她的头顶上用帕子擦来擦去,伺候她洗漱然后重新梳妆。

    心里在盘算着等会儿L怎么再托个婢女去勾搭鸿雁大总管。

    她目光从镜子看向了伺候她的几l个婢女,琢磨着要是实在不行她就换成婢女的衣服,亲自去扯鸿雁的后脖领子。

    被发现就说想换成婢女的衣服去伺候九皇子,放心不下她失心疯的夫君,不惜扮成婢女去照顾,多么感天动地?

    皇帝顶多呵斥她一句没有规矩。

    而正在安和帝身边站着的鸿雁,凑到了安和帝的耳边悄悄说了一声什么,就也悄然离席了。

    很快白榆所在偏殿的门被敲响,彼时白榆已经彻底换好了衣服。

    门外响起了一声刻意压低的声音:“九皇子妃,可梳洗好了吗?”

    白榆听到这个声音当时就是眉梢一挑,这个老罗锅刚才接收到了白榆的暗示,这是主动找上门来了。

    白榆立刻应了一声,而后站起身走到门边,没等婢女开门,直接拉开了两扇门,笑颜如花地看向鸿雁大总管。

    那副样子简直不像是见到了一个阴暗不苟言笑的老太监,而是见到了一个阔别多时的情人。

    鸿雁也没有料到是九皇子妃亲自来开门,更没有料到这辈子还有个女的看到他能高兴成这样。

    房门打开的时候他离得太近,又对上九皇子妃这样灿若春花的笑颜,本能地皱着眉后退了两步。

    一脸“这是什么脏东西”,又朝后退了两步。

    白榆确实是挺高兴,因为今天能不能提前死遁成功,全看鸿雁大总管。

    而鸿雁稳了稳心神之后,扫了一眼白榆身后的一些垂手而立的婢女,微微弓着身子对白榆说:“陛下叮嘱老奴有一件贵重之物要赏赐给九皇子妃,烦请九皇子妃随着老奴移步。”

    鸿雁说完之后,转过身率先在前方领路,白榆立刻抬脚跟上。

    她身后有两个婢女要跟着白榆上前伺候,白榆阻止道:“不必跟随,领了赏赐之后我会自行归席。”

    而后立刻迈步跟上了鸿

    雁大总管。

    这永昌殿的后殿接连非常多的院落,回廊九曲,恢宏错落。

    白榆跟随着鸿雁大总管穿过了好几l处屋舍,最后走到了一处十分偏远的廊庑。

    这里前前后后未见到半个人影,正是适合说一些见不得人的话的地方。

    鸿雁大总管这才站定,转过身揣着手。

    那张脸看上去尚算年轻,但是双眼透出了岁月沉淀之后的浑浊,他岸立在一处廊柱之下,看向了白榆。

    白榆挑了挑眉,发现他竟然当真是腰背笔直,如松如鹤,根本不是平日里见着的罗锅样子。

    鸿雁看过来的眼神带着审视,只是轻飘飘的几l眼,饱含令人骨缝湿冷的压迫。

    白榆倒是一脸轻松,像个初生不怕虎的牛犊。

    鸿雁顿了片刻,阴阳怪气地开口说:“九皇子妃前日未曾赴约,莫不是将老奴当成了戏耍的物件?”

    白榆立刻说道:“那怎么可能!见大总管是我求之不得。只不过那些天我总是让婢女去约见大总管,也不知怎么竟被东宫注意到了。”

    “当天晚上被太子给截胡,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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