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晋江独家发表(1/2)
还好,林凌还在原地,没有走。
剧组为了以防万一,带了许多常见的应急药。
简辞一边找药,一边说:“沙漠里的小蝎子,还好毒性不大,不过要尽快处理,不然会很痛……”
林凌抿了抿唇,盯着伤口,感受着指尖剧烈跳动的刺痛,没有说话。
简辞伸手缓缓试探了一下,想握起林凌的手。
他有些担心林凌会甩开。
最近林凌有些不对劲,说不上来具体什么方面,可总是透露着不愿与他过多接触的冷燥。
不过,这一次,林凌没有拒绝。
林凌低头,虚虚抬了下手,脸上没有什么情绪,任由简辞握着。
简辞开了盏小台灯,半蹲在地上,埋头仔细检查伤口,小蝎子在林凌手上留下一根细细的尾刺,被蛰的地方皮肤有些红肿。
简辞拿出镊子,消毒后轻轻把陷在肉里的尾刺给挑出来,林凌受不了疼痛,不禁轻颤。
简辞盯着伤口思索了几秒,有些犹豫:“你要不吸一下……”
林凌掀起眼帘,没明白什么意思:“嗯?”
简辞咽下了方才的话,拿起林凌的指尖,重新问道:“介意吗?”
林凌顿了一下:“还好。”
简辞点了点头。
于是,林凌坐在枯树干上,简辞半蹲着身子,埋头含住了林凌的指尖。
简辞一边挤压一边吸着伤口的污血,然后吐掉,重复了两次。
到后面,林凌指尖除了跳动的疼痛,只剩下温热潮湿的触感了。
简辞吸完之后去漱了口,回来后他用力挤压着林凌指尖,让伤口的血再多流出来一些,然后用肥皂水冲洗,酸碱中和蝎子留下的毒液。
简辞捧着林凌的手,他视野完全被占满,从现在这个角度看过去,林凌指甲干净整齐,手指发红微微肿胀,白皙的皮肤显露淡淡青色血管,指尖和关节处微微晕染着薄粉。
无论任何一个角度都是好看的,与他慵懒散漫地身姿相得益彰。
似乎,有些东西是与生俱来的。
简辞漫不经心想着,他突然躁动了一下,喉结用力滚动,鬼使神差地怀念起方才含住人指尖的感觉。
温热,黏腻,寡淡……
这种感觉来得莫名其妙,简辞屏住呼吸,任由腥甜在口腔弥漫,有些恍惚。
林凌全程一言不发,垂着眼,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只能静静看着简辞处理……
于是,等简辞抬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林凌抿着下唇、神情淡漠的模样,没有什么反应,看起来对伤口毫不在乎。
该怎么形容这种神情呢?
大概像一张没有文字的纸,不是那种雪白亮眼的白纸,而是那种素净淡雅的宣纸,传达不出任何信息,静静地摊在那里。
如果再往极端点想,那就是,他
整个人像一封无字遗书,有一种死了活着都不在乎的荒谬感,迟钝散漫、冷漠丧气到近乎残忍的程度。()
晦涩难懂,像一团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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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辞捉摸不透。
这样的情绪下,简辞上药的手微微重了些。
林凌终于有了一点反应,细微颤了一下,他皮肤微微发麻,低敛的眉眼满是倔强又脆弱的破碎感,像敏感又迟钝的冷美人,一碰就瑟缩。
简辞上完药后,放下手中的棉签:“不要碰水,晚上睡觉的时候不要压着了。”
林凌抬眼:“嗯。”
简辞想缓和了下气氛,语调轻松问道,“怎么这么容易受伤?”
是啊,已经第三次了。
好像他和林凌待在一起的大部分时间,林凌的身体总是不太好,不是受伤就是生病。
并且,不知道是不是林凌气血不足的缘故,他整个人平时寡淡没有血色,如果再加上受伤或者身体不好,那就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破碎感和脆弱感,孤寂又倔强,看得人心都咯噔一下。
林凌垂眼,长睫在脸颊上投出两道浅淡的阴影,像蝶羽一样随着呼吸微微颤动,“其实,也还好。”
简辞知道林凌不会多说什么,或者说,林凌从来就不会把情绪分享给其他人。
简辞有一丝挫败,他放下林凌的手腕,又握起他另一只手,“药给我吧。”
林凌反应过来,简辞是指刚才的驱蚊药,刚才他还没来得及用,就被蝎子蛰了。
林凌摊开手掌,简辞拿过林凌掌心的药,却无意看到他手掌上,有几个深深的指甲印,像是自己掐了很久的样子。
是因为忍痛?还是……
简辞一愣,微微顿了一下,装作没看见。
不管什么原因,他知道,林凌肯定不想也不会去解释,与其问出口让气氛尴尬,不如就索性没看见,这是最稳妥的办法。
简辞缓缓呼出一口气,他发现自己心里复杂的情绪,已经到了避无可避的程度。
明明眼前的人那么熟悉,又那么不同寻常,可他竟然找不到一丁点,一丁点去佐证这个荒谬想法的痕迹,这让他无法忽视,又无法纾解。
简辞打开驱蚊药,又拿了根棉签,给林凌手臂上的蚊子包上药。
冰冰凉凉的药膏接触到皮肤,林凌呼吸都变得轻了些。
周遭就这样沉寂下来,远处的篝火和人群显得如此缥缈,大家说话谈笑声传过来,像是隔着一层雾递进耳膜。
林凌静静垂眼,没有什么反应。
其实他是想“逃避”的,重生后却把握不住的感觉,让他很无助。
或许是一种自我保护的心理,他厌世又落寞,重生后遇到解决不了的事第一反应就是“想走”,如果遇到走不掉的事,或许他第一反应就是“想死”。
就像刚重生第一天,他会带着毁灭的情绪拉着所有人下水;就像他会将余嚣杰和黄越九一箭双雕后,全身而退抽离出来;就像他会给自己在
() 娱乐圈之外,找到书法的退路;就像他会带着厌恶的情绪去对付王斯明……
一边自负,一边习得性无助①,逃避可耻,但是有用。
可现在,好像有人没打算放过他……
要命。
时间过得很慢,空气中混合着尘土、阳光、篝火和木头的气味,再细细的嗅下去,林凌能闻到熟悉的气息。
是简辞独特的气味,氤氲在周围,很淡,这种熟悉的气味,有意无意开启一些封尘已久的记忆,不断挑拨着神经,林凌有些恍惚,后背一僵。
简辞抬头望着林凌:“怎么了?”
林凌摇头:“没事。”
上完药后,林凌活动了下手腕,皮肤凉悠悠的,指尖剧烈跳动的疼痛也渐渐变得麻木,他感觉好了一点。
不远处,导演在那边问道:“唉,你们怎么还不过来,干嘛呢?别走远了……”
简辞:“他被蝎子蛰了。”
导演吓了一跳,打量林凌:“没事吧,要不要紧?”
林凌淡漠抬眼,缓和脸上情绪:“没事,简老师已经给我上过药了……”
导演又看了眼伤口,松了口气,叮嘱大家:“最近蚊虫不少,大家小心一点,要是不小心被咬了这边有药……”
“好嘞,导演。”
“快睡吧,晚上又冷起来了……”
“要把帐篷关好啊,要不然晚上会吹沙子进来……”
……
暮色笼罩大漠,话音与风声混合在一起,一切是那么寂寥又冷清。
·
往后这几日,《异域》拍摄依旧如常。
进入夏天,大漠气温越来越高,每到大中午的时候,万里无云,太阳像是一团火,炙烤着大漠,仿佛要把黄沙晒化似的。
剧组为了避免中暑,中午已经开始暂停拍摄,只等着下午阳光斜射,没那么热的时候,才开始赶进度。
镜头中的无数美景,是所有人顶着烈日,汗流浃背换来的。
这几天大家都很努力,达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团结,所有人都争取每个镜头一次过,希望赶进度早点拍完,这样就能早点出大漠回酒店。
因为,这里实在太苦了。
刚来的前几天还好,可时间一久,大漠焦灼的气候让人浑身难受。带来的食物只剩下一堆泡面和自热食品,虽然饮用水和吃食不愁,但是却总感觉少点什么,每个人气虚乏力浑身不自在。
并且在这里,二十多个人不可能有洗漱的条件,为了节约水,大家每晚只能用湿纸巾擦身体。
前几晚还好,可后面每天拍完戏汗流浃背,晚上只能用湿纸巾擦身体,第二天还要上妆造,时间一长,那种黏腻燥热的感觉,实在太折磨人了。
几天下来,大家都感觉自己快“臭”了。
所有人都无比渴望回酒店,然后痛痛快快冲个凉水澡。
“驾——”
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鲜艳的衣
袂迎风飘起,湛蓝的苍穹之下划过一抹夺目的光泽,刀剑泛着凛冽的寒光直插天空,黄沙呼啸过镜头。
大漠无垠万里沙,延绵沙山几千里。
主角纵马驰骋,手持长剑,沙漠的风将他的黑发吹得向后飘动,大漠的日光洒在他身上,将周身的轮廓勾勒得更加清晰。
“驾——驾——”
“驾——”
……
一望无际的黄沙有些刺眼,酷暑蒸腾热浪翻滚,无人机划过天空,监视器的画面不断变化。
林凌被太阳晒得有些恍惚,汗水顺着头发向下流,他坐在一旁休息,这几天被折磨地身心俱疲。
不过,快了。
还有两天,还有两天就能回去了。
这几天大家不断赶进度,比计划快了许多,眼看归期将近,剧组的气氛也不像前几日那么沉闷。
·
夕阳西下,太阳渐渐进靠近地平线,金色余晖绚烂晕染在天际,无垠黄沙宛如一张金丝绸缎熨帖着大地。
林凌此时没有戏份,就靠坐在阴凉处,随意翻着手机,虽然没有信号,但缓存在手机里的东西,还是能看见的。
林凌上次被蝎子蛰的手指,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前几天他手指有些肿痛,拿东西不方便,吓得导演担心了好久,毕竟林凌后面还有一个弹琵琶的重要戏份,这双手可千万不能出事。
好在那天晚上,简辞把毒液处理地比较干净,林凌手指已经恢复得差不多,只留下一小块浅淡的痕迹。
林凌将一旁的剧本整理好,拿起手机,拍了几张夕阳的照片,过了一会儿,他又觉得有些无聊,随手捡了个小木棍,懒懒散散在黄沙上写字。
简辞拿着水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林凌面前有几个模糊不清的字——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简辞递了瓶水给林凌:“字不错。”
林凌接过水,喝了一口:“还好。”
简辞手里拿着剧本,刚脱下的服装搭在手弯,看起来应该是才拍完戏:“学过?”
林凌盖好瓶盖:“嗯。”
简辞打量林凌手指上的伤口,看到已经好得差不多,语调轻松问:“那怎么想到进娱乐圈?”
林凌语气淡漠,实话实说:“缺钱。”
这话是实话,林凌签进江市青洲娱乐,最主要的原因,除了不想走网红路线外,就是为了合同上那笔不菲的收入。
当初他短视频爆红,无数娱乐公司、星探、MCN机构、平台红人签约孵化机构找上门,林凌觉得,自己前世唯一正确的选择,就是在无数火热邀请他的公司里,签约了大名鼎鼎青洲娱乐。
命运兜兜转转,从林凌下笔的那一刻开始,他的人生轨迹就这样改变,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缺钱。
简辞在心底反复咀嚼这两个字,呼吸有些滞涩,这句话太过于实诚,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简辞:“嗯。
”
林凌如果无心去聊天,那便只有简辞在这里一问一答,颇有些无趣。
林凌散漫起身,用脚把面前的模糊不清的字抹去,望着远处连绵沙丘,眼神晦暗不清,语调散漫,“最开始,谁是为了碎银几两,可现实只能为斗米折腰,钱,真的很重要……”
他没有那么多掩饰,说不出因为热爱或是意外什么高大上的理由,也没有那么多虚头巴脑的期待,或许庸俗点讲,往钱和利益上靠,大多数事情就能迎刃而解了。
可过了几秒,林凌又有些想笑,觉得自己好矫情,好拧巴。
说这么多干什么?像简辞这样的人,或许永远也不能明白。
林凌拉了拉嘴角,望着简辞:“算了,我瞎说的。”
简辞还想说些什么,但林凌没有给他机会,林凌转身离开,抱着琵琶,去另一边坐着练习手法了。
明天林凌就要拍这场重要的戏,作为在无人区所有戏份的收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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