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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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兄长那块呢?也是她送的?怎么你们兄妹二人多年不曾见面,竟连他身上也有这样一块玉都不知?”

    纪盈盈一听,当即明白再怎么说都没用了。

    在这样的对峙中,只要她有一句谎言,那不管她说多少都将成为可疑。

    先前在纪云蘅问有几块玉时,她先说一块,后改口说两块是第一次撒谎,其后又说不知第二块玉的去处,是第二次撒谎。

    两次撒谎,就已证明她所言俱是假话。

    纪云蘅走上前,从盒子中摸出一块用红布包着的东西,解开层层缠绕,露出一块铜板大小的玉来。

    玉身棉白中带着些许绿丝,水润感微弱,与先前那块碧玉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这才是我娘去世时留给我的。这些年你们将我所住的地方多次搜刮,稍微值钱的东西都抢走了,不管是我娘生前用的笔墨,还是我及笄那年的簪子。”

    许君赫犹记得那日,她说起两年前金簪被抢的事时,还惟妙惟肖地学了当时一个下人所说的话。

    那时候,许君赫只疑惑她怎么会记得这样清楚,而今看见纪云蘅站在堂中,眼睛蕴着澄澈的泪时,才恍然明白。

    纪云蘅真的特别喜爱那支金簪。

    她之所以对两年前的事仍不能忘记,将一字一句都记得清清楚楚,不是因为她记性好,而是因为这是她时隔两年之久仍无法治愈的伤痛。

    是她心爱的金簪被抢走之后,再也拿不回来的委屈,和被欺负而无力反抗的伤心。

    纪云蘅为自证,自揭伤疤。

    泪珠从眼睛里滚落,她紧紧攥着玉,将这些年逆来顺受所咽下的委屈,尽数化作一句话,“我怕你们将这块玉也抢去,就一直不敢戴在身上,只能在床底下挖个洞,将东西藏进去。”

    “你们抢了我的东西,却还要污蔑我,污蔑我娘。”纪云蘅气愤地扬声,“纪盈盈,你说不说实话!”

    纪云蘅的自证到这里也就结束了。

    许君赫已经不想再看纪盈盈嘴硬,就冷声唤道:“贺尧。”

    站在一旁的高大侍卫立即上前来,一把就掐住纪盈盈的下巴,轻易将她从地上提起来,卡着下颌骨一用力,纪盈盈的嘴感到剧痛,不受控制地张大。

    他的手指探进嘴里,夹住了纪盈盈的舌头,作势要拔舌。

    到这份上,纪盈盈的心理防线全盘崩溃,半点没有了反抗意志,尖声哭叫:“我说,我说!”

    贺尧松开她,她便立即磕着头道:“是我娘教我这样说的,她说只管将此玉的来历赖在纪云蘅的头上。”

    “玉从何而来?”

    “是父亲在两年前带回来给我和兄长的,只告诉我们要仔细藏着爱护,不让外人发现,其他的并没多说。”

    许君赫要的就是她这句话,他侧身,对常康道:“常大人,可听明白了?”

    常康立马起身回话,“下官听得清清楚楚。”

    “纪昱一介八品小官,如何伸那么长的手,有那么大的能耐贪得皇贡?这上面究竟有多少人参与,泠州又有多少官包藏祸心……”许君赫轻描淡写地问:“其中可有常大人?”

    常康胆战心惊,撩袍跪在地上,“下官自调任泠州以来兢兢业业,不敢有出一丝一毫的差错,更不敢参与这滔天大祸之中,请殿下明察!”

    “自然,否则也不会让你来抄查纪家了。”许君赫眼眸一弯,又笑起来,像是在与常康逗趣,“常大人不必害怕,尽管将此事带回去往上报。”

    他从纪云蘅的手中拿过碧玉,又道:“至于这玉,我就带回行宫,禀明皇上。”

    事已至此,常康如何不明白?

    难怪他会被突然调派此处抄查八品小官的家,想来这场局早早就布下。

    抄查是小,找出这块玉才是目的,审问不过是走个过场,许君赫要的就是他在场,听到这玉来的来历,其后将消息带回官署。

    然而常康可不是愚笨之人。

    他先前就听出许君赫早就从纪昱之子的身上搜出这样一块玉,若是他只想惩治泠州这些官员,肃清其中污秽,早就可以用纪昱之子身上的玉揭开这桩贪污皇贡之案。可他却还是演了十来日,以纪昱行贿之由降罪纪家,下了搜查令。

    显然许君赫的目的不是纪家,也不是泠州这些当职的官儿。

    奈何常康品阶不高,无法透过迷雾窥探京中朝廷,不知这刚及弱冠的皇太孙设下此局,究竟是在与何人斗法。

    他自不敢问,只低头将命令接下,悄悄抹着额头的汗。

    “你这妹妹,如何处置?”许君赫又去问纪云蘅。

    他似乎颇有兴趣从纪云蘅的口中听到她是如何下责罚的。

    纪云蘅看着趴在地上哭得凄惨的纪盈盈,说道:“我想让她把从我这里抢走的东西都还回来。”

    “还有呢?”他又问。

    “请家法。”纪云蘅说:“我犯错时,便是如此。”

    “多少鞭?”

    “十……”纪云蘅为难起来,斟酌着,“十五鞭吧……”

    许君赫点了点头,刻薄评价道:“这主意果真是一如既往的无用。”

    他转身道:“你今日就记着你这长姐的恩惠,我若治你欺瞒之罪,便是先拔了舌头再乱棍打死。你母亲教子不严,唆使你污蔑长姐,与你同罚,各领五十鞭,再于院中跪足两个时辰。”

    “方才那些下人,纵容主子行恶,颠倒黑白。”许君赫眸色平淡,语气寻常,“仗杀。”

    “常大人。”

    常康忙道:“下官在。”

    “留下人看着,将惩罚实行结束后派人向我通报。”许君赫道。

    “下官领命。”

    许君赫将那小盒子盖上,递到纪云蘅面前,低声,“拿着东西,回你的小院去。”

    一瞬间门,他又从那个杀伐果断的皇太孙变成了良学。

    纪云蘅抬头与他对望,想问问他还会不会再去小院,再陪着她说话,帮她摘花。可到底没问出口,她默默接过了盒子,抬步离开。

    待走到门边时,她又回头看了许君赫一眼。

    身着锦衣的少年立在堂中,正低声与身边的人交代着什么,他的金冠在日照底下一晃,满堂光彩,俊美非凡。

    纪云蘅很早之前就知道,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对她好。

    她从没相信良学之前说来到小院是因为跟她娘是旧相识。或许是为了这块玉,或许是为了其他,而今他的目的达成,可能就不会再来了。

    没关系。

    纪云蘅又想,她还有小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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