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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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便是那般的下场。

    也许比上一段感情伤得更重、痛得更彻底。

    但这些话太懦弱,她没法说,只是保持沉默。

    南潇雪轻轻叹了声,手掌打横。

    她的手永远像一块玉,触上来那么凉,要安常的睫毛翕动两下、轻扫着她的掌心,才能感到皮肤似在回应一般,从掌纹间门隐隐透出一股微热。

    温温的覆在安常眼皮上,抚慰着她一度想哭的酸涩。

    却有另一股新的酸涩涌起,安常很轻微的调整着自己的呼吸,甚至不愿叫南潇雪看出她胸腔起伏。

    直到情绪平复,她才攥着南潇雪手腕,轻轻把那手拉下来。

    “什么都没想,就只是看入了戏而已。”

    南潇雪默然一瞬,也没揭穿她。

    两人站了会儿,身边那座石桥随天光渐亮,轮廓逐渐分明。

    显然她们在这石桥边相逢,是她想去找南潇雪,南潇雪也想来找她。

    但真遇到了,往回走,是她家,往前走,是南潇雪民宿房间门。

    一处日常意味太浓,让人错觉她们的日子将永远这般续写;一处却又太具露水情缘的象征意义,反复提示即将到来的离别。

    就像她们质问彼此的两句话:“那你要我怎么样?”

    她们的处境,与只能站在石桥边的这一刻好接近,卡在真情和入戏之间门、坚持和放弃之间门、拥抱和别离之间门,进退两难。

    ()    还是南潇雪先问:“我们就一直站在这儿?”

    安常思忖了下(),??敨?葶??“膉?偗???”

    坓???N??()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走上桥。

    安常沉默的跟在她身后。

    南潇雪在精魄角色里时,身形总是格外袅娜,腰肢是被细雨抚弄的柳枝。

    上桥时安常仰视着南潇雪,看她腰肢带着旗袍下摆轻晃。

    那么轻灵,好像无论如何伸手也握不住,就算勉强蜷起掌心,摊开一看握住的也只是半片枯黄的柳叶,真正的魂灵已随南潇雪的脚步远去。

    等到下桥时,又变作了她俯视南潇雪。

    南潇雪变成了视野里的一轮夕阳,无论她如何眺望也挽留不住。

    一段桥两种心情,种种指向离别。

    两人走到连廊边,安常说:“请坐。”

    南潇雪笑了声。

    那一声总算吹散了些好似凝结的空气,安常的心暂且松了松。

    她靠着立柱而坐,南潇雪与她隔着半人的距离。

    舞者真优美,背永远打得笔直。

    安常指指河里:“有时候能看见鱼。”

    “什么时候?”

    “春天的时候吧。”安常想了想:“记得小时候每到过年,外婆都会带我来看鱼。”

    “你喜欢么?”

    “喜欢啊。”安常笑笑:“其实也不是喜欢看鱼,是可以借着看鱼发很久的呆,有人问起来,还可以说我在看鱼,就不会显得太奇怪。”

    “你从小就是个奇怪的姑娘吗?”

    南潇雪的目光投射过来,像是抚了抚她的头。

    “对,从小无论在哪都格格不入的,不讨人喜欢。”

    “你的性格吧……”南潇雪弯了弯唇:“是挺愣。”

    安常忍不住微瞪过去一眼。

    却又因瞥见南潇雪的笑颜,而慌乱移开眼神。

    她情愿南潇雪别冲她这么笑,明明是几乎不笑的人,这样会让她错觉自己好特别。

    慌乱间门她只得盯着眼前碧色的河面:“这季节好像不怎么看得到鱼。”

    南潇雪淡淡的应:“梅雨季太闷了吧。”

    安常盯了会儿河面,往南潇雪那边移了移。

    南潇雪没躲开。

    她又移了移,直到她的牛仔裤贴住南潇雪的旗袍。

    南潇雪仍是没躲开。

    她得寸进尺,拉起南潇雪的手,一根根把自己的手指扣进去。

    她坐在这里哪是想聊什么鱼呢。

    也不想聊自己奇怪的童年。

    她低着头,盯着她与南潇雪十指相扣的手。

    雨丝缭绕,化作包裹她们的雾气。

    南潇雪轻声开口:“对不起啊,小姑娘。”

    安常不抬头:“对不起什么。”

    南潇雪郑重的道:“对不起我要提前离开。”

    安常下意识驳回:“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    人总是不愿露出自己的狼狈。

    南潇雪不说话了。

    安常默了下:“我不是那个意思。”

    可她是什么意思,她也说不出,她也不知道。

    两人紧扣着手静静坐了会儿,南潇雪:“天亮了,我得走了。”

    安常本能的慌乱了下:“嗯?”

    南潇雪看着她。

    安常平时会用一种清冷感包裹自己,可唯独面对尚未准备好的别离时,会露出一种茫然的眼神,像一只丢失了去路方向的小动物。

    这样的眼神出现了三次:

    第一次是在片场,她意识到南潇雪和柯蘅要提前杀青。

    第二次是在片场外,她站在石桥台阶上指间门夹着一支烟,看着南潇雪从片场里面走出来。

    第三次就是现在。

    每次这样的眼神出现,南潇雪的心就像被只隐形的手揪一下。

    她很想说:“我留下陪你。”

    可今早留下了,三天后的离别又该怎么算?

    她用最后的理智解释:“我得回去吃早午餐,然后开会商量今晚的场次,还得练功。”

    安常的茫然只是一瞬,这会儿看着已比她还镇定:“我明白。”

    那种面具一样的笑再次裹上安常的脸:“你先走吧,我再坐会儿也回家了。”

    松开南潇雪的手,南潇雪站起来。

    往前走了一段,回头看了眼安常。

    安常双手撑在木条凳上,低头盯着眼前的河,明明都说了这季节看不到鱼,也不知在瞧什么。

    脸上的神情很淡,总是这样,让人根本看不出她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唯一可以确定的一点是,那样的身体语言显示,她一次也没抬头望过南潇雪的背影。

    南潇雪无声叹口气,走回安常身边。

    “要一起吃过早饭再说再见么?”南潇雪问。

    ******

    安常把南潇雪带到了那家小酒馆。

    “喝酒?”南潇雪微微讶异。

    安常点头:“镇上老一辈的人都有喝早酒的习惯,度数不高,不影响什么。”

    酒气熏蒸着雨气,好像要把人的心里话往外勾。

    安常:“不想喝可以先走。”

    南潇雪:“我说我不想喝了么?”

    安常反而笑了。

    “逗你的。”雨丝把她一双眸子洗得亮亮的:“不是一定要喝酒,这儿也卖早饭。”

    “小心门槛。”

    南潇雪随安常迈进去。

    她从没在宁乡看到过这么多人,一直以来,宁乡太静,好像除了安常一家和剧组,便再没什么其他人存在了。

    似是一座空荡荡舞台,留待人上演梅雨季的暧昧旖旎。

    这会儿酒馆里却几乎坐得满满当当,都是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各个面前一盏酒,说着根本听不懂的方言。

    安常招呼

    南潇雪:“坐,我去打粥。”

    南潇雪的明星身份在这里完全失效,看她进来,老人们瞥了她眼,没任何反应。

    倒是安常一路招呼过去:“三叔公。”“四姨伯。”

    南潇雪一人坐在桌边,乐得自在。

    在邶城,她有多少这样不做伪装坐路边吃饭的机会?

    安常拿浅栗色的土瓷碗,端两碗粥过来,又道:“再等等。”

    自己匆匆往后走,不一会儿端来一碟霉腐乳。

    这次换成了青蓝花小碟,用久了边上磕出个小缺口,可无损它有种质朴的好看。

    安常坐下笑笑:“这儿老板很佛系,你知道的,可以算是自助餐。”

    “嗯。”

    这酒馆南潇雪和商淇她们一起来过。

    刚随剧组来宁乡时,就在这里偶遇过安常。

    后来不久,又在这里听安常和闵沁说过她坏话。

    南潇雪牵了下嘴角。

    安常知道她想起什么,跟着弯唇。

    南潇雪故意问:“你现在还觉得我是个很讨厌的人吗?”

    “讨厌啊。”安常盯着那碟霉腐乳说:“讨厌极了。”

    到现在,又完全是另一重意味了。

    安常叫她:“快吃吧,不然粥凉了。”

    “宁乡早饭吃得简单,要么在家里吃,要么酒馆里有白粥,就腐乳吃,要是喝早酒呢,就还有花生米和几碟小菜。”

    南潇雪点点头,喝一口。

    暖暖的滑进胃里。

    挑一筷腐乳。

    安常:“你敢吃啊?”

    “为什么不敢?”

    “它看上去不是像长霉了么?”

    南潇雪面无表情的说:“呵,好吓人。”

    安常跟着面无表情的说:“哇,你好勇敢。”

    两人都挑唇而笑。

    南潇雪问:“宁乡的老人为什么都爱喝早酒?”

    “这儿的水好,酿的酒也好,你看这座酒坊,从清代开始传到现在一直没断过,后面那口窖池还是活窖。”安常道:“百年间门的习惯了吧。”

    “这儿的酒叫桃花酿,对吗?”

    “对。”

    “名字怎么来的?”

    “确切说法不可考了,据说是以前每家女儿出生的时候,都会在这酿一坛酒,封口埋到后院的桃花树下,等到出嫁那天再开启,算是一种最美的祝福。”

    “你出生时也存了酒么?”

    安常笑着摇头:“到我们这一辈时早没这传统了。”

    南潇雪站起来,穿越一众喝早酒的老人家,身姿婀娜的向柜台那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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