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74章(2/2)
林安见怪不怪地点点头:“她呀,好像是林悦然女朋友的同学。刚刚我去找你的时候,”她扬起下巴,示意喻婵向那个方向望过去,“那边那二世祖用半小时两万块的价钱,买她在卡座边上跳脱衣舞。看这架势,她大概是同意了。”
两万块钱,卖掉尊严。
值得吗?
喻婵压下眼中的惊讶,忍不住在心里拷问自己这个问题。
她不会瞧不起面前这个女孩,在金钱面前,各人有各人的难处,有所得,也就一定会有所失。
只希望女孩以后不会后悔自己今天的这个决定。
短暂的插曲过后,林安带着喻婵回到两人刚刚的位置。穿着白色制服的服务生端着托盘,走到两人身边,把果盘和酒水码得整整齐齐。他压低身子:“两位还有什么需要吗?”
林安看了看喻婵的脸色,要了杯酸一点儿的柠檬橙汁。她靠着喻婵的肩膀,附在她耳边问:“喻小婵,你有什么想玩的酒桌游戏没?”
喻婵摇摇头,她平时基本上不会喝酒,对饮酒文化的所有了解都来自于林安以及电视剧,至于相关的游戏,除了真心话大冒险,其他的一个都没听说过。
林安看看手机,抱着喻婵的胳膊笑道:“待会儿有几个美院的小帅哥要来,说是一个个嫩得都能掐出水。我跟老林去门口接一下,你在这等我回来。”她余光瞥了眼刚刚那几个跃跃欲试的二世祖们,“哪都别去,别人给的酒水也别喝,要是有什么事处理不了,就去吧台找服务员。他们知道你是我带的人,不敢不听你话的。”
喻婵失笑,林安这絮絮叨叨的样子,是把她当成还未成年的小孩子了吗。
“放心啦,安安。”
她拍拍林安的手腕,一一应下,示意她放心。
林安走后,喻婵也没什么喝酒玩乐的心思,干脆拿出手机处理工作。
丝毫没注意到有人离开了斗地主的牌桌,摩拳擦掌着朝她这里挪过来。
男人有恃无恐,没了林大小姐的威慑,一个女人而已,还没他拿不下的。
他猛然靠近,坐到喻婵旁边,带起阵浓烈的古龙水味,呛得喻婵鼻子有些发痒。
意识到对方是想搭讪,喻婵没说话,默默起身坐到了旁边的沙发上,算是无声的拒绝。
大部分人见到她这样的态度,都会识趣地自行离开。
但这个男人显然并不是大多数,他朝旁边等候的服务生打了个响指,刻意露出手腕上的劳力士限量款手表,点明要一杯黛珂瑞。
“妹妹,今晚在这局上有看上的小哥哥没?”
对方像个甩不掉的狗皮膏药,喻婵不想给林安添麻烦,装作没听见对方说话,一门心思扎在工作上。
“呀,这是在跟哪个男人聊天呢?有哥帅没?”
劳力士男见喻婵态度冷漠,嗤笑一声,凑上去看她的手机屏幕,“你这说的都是什么啊,什么丁蟹型人格……妹妹你长这么好看,跟一厨子浪费什么时间呐,不如陪哥哥喝酒……”
他这话说得嬉皮笑脸,右手顺势朝喻婵肩膀上搭,芝麻大的眼睛闪着绿光,有意无意向她胸口瞄。
喻婵被他盯得有些反胃,关上手机,拿起旁边的纸巾擦了擦手,起身打算离开。
这人死缠烂打,后面难免不会做更过分的事。
“呀,林哥,泡妞呢?”
不知从哪个角落里走出两三个男人,围在喻婵身边,将她的退路挡得严严实实。
为首的黄毛还专门弯下腰,凑到喻婵面前,举着手机手电,仔细地打量着她:“林哥,这妞够味,叫过去一起玩玩呗。”
喻婵被手电光晃得眼睛疼,她强忍着不舒服,站起身冷着脸道:“对不起,我们不熟,麻烦各位让一下。”
劳力士男的表情有些怪异,他冷笑一声,从服务生的托盘上拿起那杯黛珂瑞,直接泼在喻婵的胸口。
殷红的酒渍在喻婵雪白的衬衣裙上晕开,由上而下,仿佛一朵艳丽靡靡的花朵。
喻婵惊诧地看过去,大脑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好像被对方侮辱了。
劳力士男语调嚣张:“呀,妹妹,衣服脏了,怎么办呀?”
几个男人爆发出一阵哄笑。
有人的注意力被吸引过来,饶有兴致地看着这样一场闹剧。
劳力士男继续狞笑着:“来,妹妹,哥哥给你想个办法,”他伸手按着喻婵的肩膀,强迫她看向旁边那个正在热舞的女生,“像她一样,把衣服脱了,就没事了。”
喻婵只觉得那只手仿佛一只被烧红的铁钳,紧紧地禁锢着她所有的行动,屈辱和愤怒从心里升腾而起。刚才那个拿手电筒照她的黄毛见状,自告奋勇要来解她衬衣裙的扣子。
喻婵奋力挣扎,想要向服务员呼救。然而双手被紧紧地控制着,动弹不得。
一时间,周围的哄笑声,口哨声,还有人微弱的制止声,种种声音交织在一起,纷繁杂乱。
有认识喻婵的人去拉劳力士男,告诉他这是林安带来的人,他动不得。
劳力士男满不在乎地撇嘴:“我就动了,她一个马上要嫁出去的女人,又能……”
嚣张至极的后半句被硬生生卡在喉咙里。
话没说完,他就被人一脚踹翻在地,那只刚才卡住喻婵后脑勺的手,被对方的皮鞋死死地碾着,痛得他大声哀嚎。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异变震了半晌,等看清的时候,才发现刚刚还猖狂至极的男人,此刻像一条丧家之犬,被人踩在脚下。
有人认出踹人的人是程家少爷程堰。
难掩震惊。
程二跟他们这些人根本就不是一个阶层,平时连见面都很少,今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
给眼前这个平平无奇的女人出头?
程堰看了眼狼狈不堪的喻婵,把胳膊上搭着的外套扔到她怀里,接着慢条斯理地端起旁边的酒杯,从高处洒在劳力士男的身上,蹲下身,拍拍劳力士男的脸,语调是十分的漫不经心,好像在逗只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猫猫狗狗:“啧,不好意思,把你衣服弄脏了。”
男人的手被踩得通红,忍不住直抽冷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任谁都能看出来程堰这是在给那个女人出气,围观的人群里,刚刚支在旁边看热闹的人默默退了出去,生怕他下一个要教训的就是自己。
剩下的人里也没人敢上去拦。
程堰六亲不认的名声早就在圈子里传开了,这人连亲爹都能气到瘫痪,公认的喜怒无常,谁敢触他的霉头。
更何况,程家的闲事,根本就不是他们这些人有胆子管的。
旁边站着的黄毛早就腿软了,半瘫在沙发边。
程堰淡淡地扫过去一个眼神,吓得他立马跪在地上大声求饶,恨不得抱着喻婵的腿叫姑奶奶。
“过来。”
程堰朝他招招手,眼神落在地上的男人身上:“湿衣服穿着不舒服,替他脱了吧。”
他的声音仍旧是那种戏谑和漫不经心的调调,却让黄毛无端感到一股浓重的威压。
酒吧一楼,乐队们仍在尽力演奏,重金属摇滚乐的燥热氛围,和这里的安静形成鲜明对比。
霓虹灯的光束在程堰脚下闪烁,偶尔跳跃到他的眼角与下颌线上,在那些灯光下惊鸿一瞥中,不难捕捉到他脸上的矜贵与漠然。
黄毛被他看得浑身发颤,抖着手去解劳力士男的衣服扣子。
闹剧仍在继续,只不过现在被架在其中的角色颠倒了过来。
一时间,各式各样戏谑的,看好戏的眼神纷纷落在黄毛和劳力士男身上。尤其是劳力士男,脸上的颜色仿佛打翻了调色盘,咬着牙涨成了青黑色,被灯光一照,仿佛是个紫色的茄子。
程堰皱着眉头抽下两张纸巾,仔仔细细地擦手,似乎刚刚碰过什么脏东西。
边擦,边向站在旁边的喻婵走去,潋滟的桃花眼自带笑意,一点一点地擦干净她衬衣裙上的酒渍,抬手轻轻地抚过她的发顶,语调温柔,像是在蛊惑人心:“气出够了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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