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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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塘没有下车,只将郑参请到车上密谈,二人的近侍、侍卫全都知趣远离。

    郑参在车上足足待了一炷香的时间,才面色沉重的下了车。

    “如此,全赖商微(郑参的字)斡旋其间了。”全塘说完敲敲车壁,车夫便带着奔波了一夜的他往全府回转。

    郑参目送全塘走远,深吸一口冷气回了府中。

    不过多时,因这一行离开而恢复了短暂静谧的大司农府后门,又轻轻打开。得了郑参指使的徐蜕璋,带着两个孔武有力却不停打着哈欠的近侍走了出来。

    大概徐蜕璋也觉得如此寒夜还不够他醒神,出府没几步,就弯腰从一处干净的地上掬起一捧雪敷在脸上好一会儿,才终于可以意志清明的去执行东翁给他的任务。

    与此同时的后宫里,神智异常清醒的孙钊正背着手、光着脚,在铺满地毯的寝宫来回转悠。黄让跪在地上求他穿鞋的声音让他烦躁的不行,不由怒斥道:“闭嘴!”

    也难怪孙钊当太子的时候就很跟张戴对脾气,临大事时,两人都是坐立难安的主儿。

    是时,有小黄门请见。

    黄让后脖颈一凛,生怕是“那边”得知陛下刚才的举动有了什么动作,赶紧出门去问。

    一听小黄门说是张戴又有消息传回来,不明所以的黄让赶紧带他回到寝殿内给陛下传话。

    小黄门不敢删改一字,传完张戴的话,脑子里正琢磨南门、比丘与刚才陛下传出的手谕到底有没有什么干系的黄让,就见陛下长松了一口气,大笔一挥又写了一份手谕:“速让叔敬(王廙的字)行印!”

    黄让不敢多问,伸手去接,却发现陛下又陷入了沉思并未松手:“陛下?”

    孙钊想了几息,道:“等着。”又写了两份手谕,着意指着第三份与黄让耳语了几句。

    不敢漏掉一字,黄让边听边点头,旋即带着三份手谕小跑着出了孙钊寝宫。

    后宫宫门处,看见黄让又往尚书台去的侍卫看了同僚一眼,转身往另外一个方向去汇报。

    孙瑾寝宫,小齐跪在冰凉的金砖上,指天画地的道:“臣下发誓,适才句句属实,未敢增减一字!”

    齐令听了他叙述南门下两个张将军针锋相对的过程,心下也更加忐忑,又有小黄门来禀告黄让再次急匆匆的去了尚书台,便膝盖一软,“臣下请太上皇早作决断!”

    孙瑾五心朝天坐在榻上,自始至终双目都没有张开一缝,只道:“慌什么。让挽行(张辇的字)把城门关上吧。”

    张张嘴,齐令还想说什么,可是考虑到家族早晚要仰陛下鼻息过活,便朝着无措的望向自己的族侄挥挥手。

    小齐便第三次踏上了去南城门传口谕的路……

    而此时,跟黄让一样满腹迷茫的王廙,已经怀揣着三份手谕出了尚书台,快马往广固县衙而去……

    更深云厚,遮蔽独月众星注视;枭收兽藏,沉寂神佛人鬼观听。

    百无聊赖的萦芯主仆等得实在无聊,便让阿甜去找全府下人要双陆棋盘打发时间。

    双陆棋的玩儿法有点类似萦芯“前世”的飞行棋,但是有两个骰子,初期也不用非得投到六点才能让棋子上棋盘。

    可全塘家的双陆棋盘足有一张脚榻那么长,萦芯骰子扔出去三回,棋子就走远了,哪怕有杆子可以让她不起身就能移动棋子,她也觉得麻烦。

    “阿甜,你知道人世间最远的地方是哪么?”

    阿甜抿嘴一笑,早知道答案:“是小娘子伸手够不到的地方。”自动自觉起身将小娘子的白棋拿起来,放到她指定的位置上。

    “嘿嘿,那扔骰子的事情,也拜托阿甜你啦。”

    全塘回来时,正听见主仆二人把懒描绘到极致的论调,更是因小徒弟竟然懒到连掷骰子都让侍女代劳,不由愣怔了一下。

    也算是小徒弟叫师父头一次见识到了人类物种的多样性。

    再进得厅内,全塘见小徒弟全无世家女的风范,好似二世祖似的曲着腿侧卧在棋盘一侧,不由气结:“驱使为师彻夜奔波,徒儿倒是好不逍遥。”

    “辛苦师父了!”萦芯赶紧由阿甜扶着起身,给一身寒气的全塘见礼,“师父哪里的话,驱使师父劳碌的是师父的一片忠君怜民之心,倘无此心,徒儿便是掌握天机怕也不能动摇师父一分。”

    “哼哼。徒儿不必如此恭维为师,为师可承受不起。唉——”

    在近侍的服侍下脱下大氅,浑身酸痛的全塘唉唉叹着跌坐主位,“为师已嘱咐小张将军在城外探查的时候,适当引导移民去南门外聚集,也求陛下赈济一二了。只是到底如何,还要看他二人实际取舍。”

    他二人还能如何取舍呢?

    为了尽量不让孙钊擅动兵权的事情成为今夜最打眼的事端,当然是竭尽全力把城外那个比丘抬到更高的高度!

    萦芯笑意终于带了许多真诚,郑重对全塘行一全礼:“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谢师父全我执念!”

    一盏滚烫的姜茶咽下,全塘品着辛辣的“执念”二字,叹道:“你不代城外移民谢我?”

    萦芯坐回双陆棋盘一端,拾起一枚黑棋,用拇指摩挲着乌黑发亮的漆面,想了想道:“棋子一路到此,棋盘上的棋子以为是推杆或者骰子的原因,棋盘外的棋手以为是自己的原因。可我以为,究其根本,是棋子自己放弃掌控自己权力的原因。师父以为呢?”

    棋子的本质是块鸡翅木,被砍伐、被涂抹、被推棋盘上来回为他人的胜负争夺……好像真是因推杆的权力、因天命的骰子才身不由己。

    可移民是人,人一步一步走到今日,都是昨日或主动、或被迫将主动权交予别人产生的结果。

    若按照小徒弟此番论调,移民虽苦难,却真不值得她代为一谢!

    全塘瞳孔一缩,头一次触摸到一股可以驱使懒惰到极致的小徒弟,一路到此的巨大伟力。而面容尚显稚嫩,手段未退青涩的小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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