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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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感受着其下微凸的触感。

    那里,看似完好的衣物之下,新添加了许多绷带。

    全是伤。

    回忆着方才给奚陵上药时看到的皮开肉绽,白桁目光明显沉了一点。

    午间的阳光落下,奚陵睡着的脸更显消瘦,苍白的皮肤被暖光一照,像是要化开了一样。

    这是他小心翼翼护着长大的人。

    这是他宁死都不愿耽误的人。

    却在

    他死后,被人摧残到如此模样。

    是,奚陵已经给自己报过仇了。

    但他杀的那些,仅仅只是当初布阵害他的那一部分人。

    白桁很清楚,还有相当一部分,至今仍躲在幕后的存在。

    这不够。

    他要从根上抹掉那些人的希望。

    他要叫这些人……再也不敢对奚陵有任何想法。

    想到这里,白桁抓着奚陵手背的力气不自觉大了一点。

    “唔?”

    尤带梦呓的一声轻哼,白桁这才发现,他居然把奚陵给捏醒了。

    四目相对,黝黑干净的眼睛水润流转,一睁眼,便目的明确地看向了白桁。

    人真的是会被蛊惑的。

    例如现在。

    奚陵明明也没做什么,只是挪了下身体,用他漂亮的眼睛那么一望,再用初醒时梦呓般的声音稍加邀请,向来惯于忍耐的白桁竟就完全经受不住诱惑,稀里糊涂躺到了奚陵旁边。

    “你……”

    白桁不是第一次和奚陵躺在一起。

    甚至在第一次知晓奚陵心意以前,在百年前那个靠在门上的吻发生之前,他俩出任务时都时常会同床共枕。

    可从前的他却从未有过一次如现在这般,呼吸加重,心如擂鼓,有种手脚都不知该往哪里安放的窘迫之感。

    想来想去,他决定问问奚陵还记得多少东西。

    只是白桁没想到,才刚一张嘴,一双柔软的唇瓣会直接贴了上来。

    这是个履行得有些迟了的吻。

    唇齿相依,骤然压上来的身体火热而紧绷,且因为白桁还张着嘴的原因,刚一贴近,就直接吻到了最深。

    白桁手指插入了奚陵的发根。

    尽管时常是主动的那一个,但奚陵的吻一如既往,轻柔纯情,带着试探般的小心翼翼。

    白桁恰恰相反。

    他虽大部分时间都克制而压抑,但或许就是这样的压抑,让他真正和奚陵亲密起来时,反而格外有侵占欲。

    上下交换,局势在一瞬间发生了反转。

    眸光明显加深,体型的差距,让白桁几乎将奚陵锁在了怀里。

    近乎粗暴的吻。

    过度侵入让奚陵抑制不住自己的声音,而这样的声音,又让白桁更加动情。

    两相催动下,尽管白桁还稍稍克制了一下自己,不敢将全部体重都压向伤势未愈的奚陵,临到最后,还是差一点没控制住,直到把手都探进了奚陵的衣角,才被突然触碰到的绷带激了一下,险而又险地停了下来。

    而此时,已经足足过去了一炷香时间。

    又一次抱到了一起,两个人静静相拥,粗重的呼吸占领了整个小屋。

    率先打破静谧的,是脸颊还有些发红的奚陵。

    “我刚刚,做了两个梦。”

    怀中的人声音□□未散,一丝迷茫却依旧传递出来。

    又或者说,从睁眼

    之时起,他的迷茫就从未消散。

    奚陵抿着唇,顿了顿,才轻声开口道:“第一个梦,是在新城,你……”

    闻言,正在努力平复自己的白桁停住了。

    梦中的场景似乎犹在眼前,奚陵脸上隐约露出痛苦,有些说不下去,直到白桁抓住了他的手,他才能借由那股力道,缓缓继续:“……你不喜欢我。”

    当即心头一紧,白桁有些着急,想要解释,奚陵却没给他说话的机会,继续开口:“第一个梦,是在庐平城。”

    在梦里,他喝醉了酒,误将白桁当做了大师兄。

    没想到误会并不是误会,白桁真的是他的大师兄。

    而尽管喝醉了,他也清晰地记得,白桁曾用白修亦的口吻,安慰他说:他没有成婚,哪一世都没有。

    他还……对他说了喜欢。

    他喜欢他。

    白修亦喜欢奚陵。

    大师兄……喜欢他的六师弟。

    一百多年求而不得的东西,突然发现其实早就放在了眼前,哪怕白桁已经表露得足够明显,哪怕就在不久前,他还让自己亲他一下,奚陵的第一反应,依旧是下意识地怀疑。

    怀疑是不是残破的灵台在作祟,不仅弄得他记忆混乱神志不清,还编造出了一段莫须有的场景,欺骗了他的认知。

    “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大师兄……”声音蓦地一哽,奚陵几乎是求助似的看着白桁,本就因接吻而变得通红的眼更加湿润,稍稍一眨,泪水就彻底无法包裹,顺着消瘦的下巴,一路向下滑落。

    第一滴,落在了白桁的脸侧,砸得他眉梢一抖。

    第一滴,却被白桁主动接在了手里。

    等待答复的这段短暂时间里,奚陵先听到了一声轻叹。

    这声轻叹让他止不住地一颤,但在下一刻,奚陵的脸却被人托了起来。

    “怎么总是这么让人心疼。”脸上传来轻柔的触感,白桁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块手帕,在奚陵脸上擦拭起来。

    从眼角的泪珠,到唇边吻后留下的湿润,从脸颊的泪痕,到额角隐约的汗水。

    白桁一点一点,擦得温柔而认真,就像这几个月里,每次为奚陵清理污渍时一般无一。

    而十分神奇的,奚陵在这个过程中,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末了,白桁将奚陵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前。

    “听到了吗?”

    他们还抱着,这个姿势让一人的距离十分拉近,奚陵感受到了白桁快到惊人的心跳声,像是在告诉奚陵,他根本不像他所表现出来的那样平静。

    有微风自窗头吹入,奚陵怔怔的,看着白桁对他轻轻笑着。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眼中忐忑逐渐褪去,终于,不再迷茫,而是同样弯了弯眼,趴在了白桁胸前。

    随后他听到白桁胸膛闷闷的笑声:“怎么不说话了?嗯?小黑娃?”

    奚陵头也不抬,直接捂上了他的嘴巴,嘟囔道:“我不是,不准叫

    这个。()”

    白桁于是又开始笑。

    这些天,一人过得实在太波折了。

    身体的疲倦也就罢了,情绪上的大起大落,才是最让人无法承受。

    到了现在,白桁终于也扛不住了。

    他垂眸,又多看了一眼怀中的奚陵。

    他还趴在他的胸口,白桁能感觉到奚陵的身体,在随着他心跳的节奏微微伏动。

    尽管奚陵已经意会到了他的意思,但意会和亲耳倾听,到底并不相同。

    窗外风停,却有两只飞鸟相伴而来,好奇地站在了窗沿。

    白桁依旧还是说了那句。

    “它在说爱你。?()『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鸟啼婉转,优美动听,像是飞鸟也为他们欢喜。

    奚陵好像顿了一下,而后,轻轻蹭了蹭白桁的胸膛。

    *

    这大概是一百多年来,奚陵睡得最踏实的一晚。

    以至于再度睡醒,居然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

    白桁原本以为,奚陵醒来以后,第一反应应该是同他温存一下,享受享受历经苦难后的苦尽甘来。

    但他没想到,奚陵醒后第一件事,居然是往他怀里钻了钻,问起了正事。

    “我是怎么活下来的?”

    尽管至今也还是云里雾里,但直觉告诉奚陵,大概率和白桁有关。

    而他的直觉向来精准。

    闻言,白桁默默收回了想抱抱奚陵的手,却是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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