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香玉记》的传播(1/2)
春光明媚,是处花酣柳醉。
午后煦风轻拂过江南碧水,摇动露出水面些许尖角的小荷芽叶,停驻在芽尖上被颤动惊起的小飞虫,眨眼就被一只路过的金颈黑背水雉叼住了。
“飞琼伴侣,偶别珠宫,未返神仙行缀。”湖边荷丛中架在水上的廊桥蜿蜒而过通往几处水中楼阁。
“取次梳妆,寻常言语,有得几多姝丽。”一座楼阁上的窗户全然洞开,袅袅歌声随着琴声悠扬飘散。
正是有人在此举办宴会,呼朋引伴,听曲游戏。
“争如这多情,占得人间,千娇百媚。”
宴上方才投壶比过几轮,这会儿各自落座歇息,听个发髻如云的绛裙歌女抚琴唱词。
杏衣客人以手支额,闭目养神,突然间唉声叹气起来。
“累了?”友人看过来。
杏衣客道:“我就是想到,我们原本下午是打算去看看有没有香玉后续的故事的……等会儿散场了我们还去瞧眼么,是不是赶不及了?”
在边上斟酒的歌楼女子闻言,妩媚柔软的倚靠上他:“官人说的,可是江湖茶馆那斗篷生的说书段子?现下只怕赶不及了。”
杏衣客发出遗憾的哀声。
她又嫣然一笑,眼波流转:“不过,斗篷生此前的所讲段落,我们这儿也已经得着,官人要不要听听看?”
“什么斗篷生?你小子近来又寻着什么好玩的了?居然不分享出来,与大家同乐。”宴主人闻言好奇,便叫了琵琶伶人上来,弹唱那篇才新编词作曲的《香玉记》。
屏风后,娉婷袅娜的身姿落定,指动,声出,音色动人,啭如黄鹂。
小宴上主客都沉醉于新曲、新词、新故事与动听的歌喉中。
杏衣客感到有点别扭,纠结了会儿,疑惑地小声问道:“这样不算偷盗么?”
歌女吃吃笑起来:“这又哪里算偷盗呢,不过是小道消息在坊间四下里的互通有无罢了。”
即使有那脸皮薄点的,上门去知会一声也就是了。
杏衣客似懂非懂地颔首。
果然,不出几日,《香玉记》就以说书、词曲、闲谈等各种方式,自江南往外飞速传播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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闽地,街头巷尾。
刚吃过饭的闲汉剔着牙晃悠到路口,跟摆摊的小贩吹嘘:“那李巳,真不是个东西。要咱能摊上那么个好义兄养着咱……”
小贩白他一眼:“还不是香玉造的孽,才让李巳家破人亡,前途都没了。香玉软弱可欺,算什么恩人,不过是补偿罢了。”
巷子口的顽童拍着手念起歌谣:“倘使香玉,杀伐果决,他日金榜,终有李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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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苏,闺中院里。
一块洗衣回来的妇人女娘围坐一处织巾绣布。
“额家那不成器的官人真真是讨人气!要是能学学那香玉大侠对伊欢喜的姑娘的好——”一个捻着线
的新妇嗔了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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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什么事呀?”
“叫他伤了心,后来再不肯杀人哩。”
“莫不是情伤?不小心错手,害死了心爱的姑娘?”
“倒不如说,害了他又哪个义兄弟。”
“甚香玉呐?”推门进来一位风韵犹存的婶娘。
“阿婶快来,额与侬讲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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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中,赌坊酒肆。
江湖人士佩剑带刀往来进出之地,有人喝上了头,红着脸把钱袋子往桌上重重一拍:“哈!敢不敢与老子打个赌来。”
“怕你个虾子咯——来!”对桌把酒杯一摔,“五十两!香玉个怂瓜娃子,这辈子都不敢动刀子!”
“嚯!六十两,赌他迟早得见一遭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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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关,茶古马道。
烈日,黄沙,卷地西风,刮过沙丘上的胡杨。
“丁零当啷……”
响铃自远而近,一行商队缓缓行来。
遮挡风沙头巾下,坐在车沿的行商和走在边上的护卫嘀嘀咕咕,香玉到底是不是楚留香……
“诸位,再坚持一下!前面就是个镇子,有酒有清水!”商人抬起那只掌纹里都嵌着沙土的粗糙大手,眯着眼睛指着前方喊道。
酒,清水!
众人听到这话,萎靡的精神都振奋起来,纷纷加快了脚步,仿佛恨不能立刻脊背生双翼,直飞到酒家。
果然,不多时,就看到目的地正在前方。
这是马连河畔一个贫穷的小镇。
打眼望去,只见贫瘠荒芜的土地,黄沙漫天的气候,破败矮小的城墙,老旧的木板门后闪缩窥探的目光,还有一只瘦条的猫从路边窜过。
商队勒停了马,下来的商队头人带着下手到街旁的小铺买些烙饼充补作干粮。
掌柜停下拂着烙饼上的风砂的帚子,把摆出来的那点烙饼全数打包起来。
商人支着柜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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