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酒酽春浓(五)(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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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考虑的少——宴云笺对她的爱护,真几l乎到了无微不至的地步。

    想着,她往旁边看了一眼。

    宴云笺的脸色一直就不好,此刻更显惨白。他默默低垂着头,连呼吸都是轻的。

    原本放在桌上交握的双手,不动声色移了下去,搁在膝头上,指尖轻颤着。

    姜眠不由笑:“阿笺哥哥,你放轻松一点嘛。”

    她看着宴云笺,姜行峥却一直看着她。见她笑的温柔,心中一阵不是滋味:“笑什么,笑起来丑。”

    宴云笺一下抬眸,“兄长。”

    他轻轻摇头,不赞同道:“别这样说。”

    ()    阿眠曾与他说过,她相貌平凡,在背后招致了他人嘲笑。当时那可怜巴巴的语气,让他心一直揪到现在。

    被自己大哥这样讲,阿眠该多难过。

    姜眠瞅瞅宴云笺,转头娇蛮伸出一根手指戳一下大哥硬邦邦的手臂:“别说那么夸张,我不就是眼睛小点,鼻子塌点,脸圆点,有那么丑吗?”

    姜行峥斜睨她。

    阿眠生的实在精致,眉眼如画,眼珠轻转就娇憨灵动的招人喜欢。

    他看着,违心道:“丑。”

    宴云笺拧眉:“兄长,阿眠不丑。”

    姜行峥挑眉:“你怎么知道。”

    这是事实。他一直想等自己复明那一日,定要郑重其事的告诉她,他亲眼见过了,她的容貌是当世之最。

    姜行峥摆摆手,也懒得别扭下去,转头去问高梓津:“高叔,一会你下手的时候可千万小心点,别划的太深了,阿眠是姑娘家,不能留疤的。”

    “知道。你高叔我手上还没准吗?再说我亲自研制的去疤药,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一切准备就绪。

    割血,包扎,引药一齐下来,高梓津只划了一道小血口,姜眠甚至不觉有多疼。

    她关注宴云笺,待他喝完药,忍了一会终于问:“现在能看清楚了吗?”

    “哪有那么快,”高梓津哭笑不得,“阿眠,你也太着急了吧。”

    “哦……那还要多久啊高叔?”

    “晚上差不多。”

    姜眠点头:“阿笺哥哥,你去休息一会吧,你也累了好久了。”

    宴云笺有些沉默,直到高梓津拍拍他肩膀:“去吧,你们都辛苦奔波已久,让阿眠也睡一会。”

    ……

    这一梦太长,梦里绿草如茵芳香遍地,层层叠叠的青木川林。

    这是……

    如斯美景,真乃世外仙境。

    他分明从未去过艳阳洲。

    但他知道,这就是他心心念念的艳阳洲。

    因为另一个人的心愿,那人在自己心上,以至于也成了他的心愿。

    原来,是这样的风景。

    山川苍翠,白云舒卷,怔然看了会儿,忽然四下寻人。

    阿眠……

    回头去看,满目山河,却无故人。

    阿眠呢?

    他们一家应当都在一起啊。

    脚踩在柔软草地,举目远眺皆是辽垠无限,怎么都看不到人。

    此地太大太空,走了许久,还是毫无声息。

    然而追着追着,脚下渐渐变得粘腻,空气中淡淡诡异的血腥,低头看去,一层薄薄的血从地底渗出。

    那样浓的鲜血,从地狱中翻上来一般。

    转瞬之间,血流尽涌,覆盖脚面,及膝,过腰,须臾淹没了他。

    宴云笺一下子坐起来。

    苍白的脸上挂着冷汗,他一手盖着额头,隐忍着喘.息,平复许久才静下来。

    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如此不祥。

    乌昭和族先祖有训,如若做出辜恩背义之事,死后下十八层地狱,生魂永浸恩人鲜血中不得超生。

    这是宗族中古老的神话传说,带着鬼神的神秘色彩,没有太大训导力量,都是听过就过。

    宴云笺慢慢放下手。

    心中生几l分反感,这真是一个太不吉利的梦。

    但好在,它也仅仅是个虚幻的梦而已。

    随着思绪越发清醒,梦里的绝望渐渐消退,宴云笺向窗外看,此时正是黄昏。

    天地明朗,夕阳一线。

    看着看着,宴云笺眨了下眼睛。

    ——他能看清了?

    许久没见到这样的世界,宴云笺呆了须臾,颇有些孩子气地抬手,摸一摸眼睛。

    他看着日暮西山许久,陡然反应过来向外走,推开门,夕阳余晖散落在庭院里几l株垂丝海棠上,枝干映衬着金黄,一片枯叶摇摇晃晃掉落在地,一切久违的清晰。

    静立片刻,宴云笺拔步向外走。

    想用这双眼睛看的事物太多了。

    穿过庭院,长廊,转一个弯后,正前方走来一人,他下意识看过去。

    本是极随意的一眼,囫囵看是位姑娘便收回目光,然这动作只进行一半,他怔然一瞬,陡然再次向方才方向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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